苗疆深山的雾气裹着腐殖质的腥甜,脚下的青石板路布满青苔,每走一步都能听见地下传来若有若无的沸腾声。胖子的镇邪镜蒙着层细密的水珠,镜面上的辣椒藤蔓疯狂生长,卷须死死缠住他的手腕:“这破镜子是不是成精了?比重庆火锅的牛油还黏人!”
蛊娘突然停住脚步,苗银头饰上的铃铛发出刺耳的颤音。她蹲下身,指尖拂过路边一株开着紫花的毒蕈——花瓣上凝结的露珠竟泛着红油般的光泽:“是星骸碎片的气息...这里的植物都被污染了。”话音未落,远处的雾气中传来锁链拖拽声,伴随着此起彼伏的虫鸣,像是无数蛊虫在煮沸的药鼎里挣扎。
弟弟的星渊剑突然剧烈抖动,月光纹路在剑柄上凝成血色符文:“蛊井就在前方,但信号显示碎片不止一块...”他的话被一阵尖锐的嘶鸣打断,整片山林的树叶同时翻卷,露出背面密密麻麻的火锅图腾。我握紧星陨匕,刀身的太阳图腾在潮湿的空气中滋滋作响,蒸腾的热气里隐约飘来麻辣混着蛊药的诡异气味。
转过山道,蛊井赫然出现在眼前。井口由整块黝黑的巨石凿成,边缘刻满扭曲的人面纹,每个嘴巴里都插着半截生锈的铜勺。井内升起的白雾中,漂浮着无数泛着幽光的星骸碎片,碎片之间缠绕着发光的蛊虫,组成巨大的火锅沸腾图案。突然,井口渗出暗紫色液体,在地面汇成溪流,所过之处,杂草瞬间化作沸腾的红油。
“小心!这是蚀骨蛊汤!”蛊娘迅速甩出金蚕蛊,紫色蛊火在液面上跳跃,却被腐蚀出一个个黑洞。胖子抄起工兵铲试图阻拦,铲头刚接触液体就冒出青烟,转眼只剩焦黑的木柄:“见鬼!比重庆火锅的辣油还凶!”
井中传来阴森的笑声,雾气凝聚成一个身着苗族嫁衣的女子。她的裙摆浸在蛊汤里,腐烂的脚踝处缠绕着星骸碎片凝成的锁链,发间插着的银簪顶端,竟顶着颗缩小版的青铜火锅:“想要碎片?那就来尝尝...用你们的魂魄熬煮的汤底!”
话音未落,蛊井喷出滚烫的毒雾,化作无数长着人脸的蛊虫扑来。这些蛊虫的眼睛是星骸碎片,嘴巴里伸出带着倒刺的铜勺。我挥出星陨匕,太阳图腾的光芒将蛊虫烧成灰烬,可灰烬瞬间又在毒雾中重组。弟弟的星渊剑划出银白弧光,却被蛊虫吐出的红油缠住剑身,月光纹路逐渐黯淡。
蛊娘咬破手腕,鲜血在苗银手链上绽开火焰状蛊纹:“这些是融合了星骸之力的噬魂蛊!普通攻击没用!”她结印召唤出蛊王蝶,巨大的蝶翼展开时,翅膀上的鳞片竟组成敦煌青铜鼎的纹样。蝶翼扇动间,紫色蛊风暂时吹散毒雾,却见蛊井深处缓缓升起一口巨型青铜锅,锅内翻滚的不是汤汁,而是密密麻麻的人骨。
“那是...历代守护蛊井的巫女魂魄!”蛊娘的声音带着颤抖,“星骸碎片正在用她们的怨念炼制终极容器!”青铜锅突然倾斜,滚烫的骨汤倾泻而下,所到之处,地面裂开缝隙,伸出无数缠绕着星纹的藤蔓。胖子被藤蔓缠住脚踝,情急之下掏出在南海捡到的发光海草:“尝尝这个!海底凉拌菜!”
海草接触藤蔓的瞬间爆发出蓝光,藤蔓发出痛苦的尖叫,松开了纠缠的触手。我趁机观察青铜锅,发现锅底镶嵌着拳头大的星骸碎片,表面流转的纹路竟与玉龙雪山、敦煌沙漠、南海沉船的碎片遥相呼应。碎片周围漂浮着西个模糊的人影——正是我们在各地遭遇的星骸化身。
“原来这些化身是碎片的试探!”弟弟挥剑斩断袭来的铜勺蛊虫,“它们在测试我们的实力,现在要在蛊井完成最终融合!”话音未落,西个星骸化身突然化作蓝光,冲进锅底的碎片。青铜锅发出震天轰鸣,井内的蛊虫和毒雾疯狂涌入锅中,形成巨大的漩涡。
蛊娘突然撕开衣襟,露出胸口古老的巫傩印:“唯有以命相搏!”她将全身蛊虫注入巫傩印,苗银头饰爆发出刺目紫光。金蚕蛊组成锁链缠住青铜锅,蛊王蝶的翅膀化作盾牌抵挡飞溅的毒汤。我和弟弟对视一眼,同时跃起——星陨匕的太阳图腾与星渊剑的月光纹路,狠狠刺向正在融合的星骸碎片。
剧痛从手臂传来,碎片爆发出的能量如同滚烫的岩浆,顺着武器灼烧经脉。胖子不知何时掏出重庆火锅店的香油,混着沙漠的孜然、南海的海盐,泼向青铜锅:“给我尝尝大杂烩的威力!”神奇的是,这些调料接触毒汤的瞬间,竟中和出金色的火焰,将漩涡边缘的蛊虫纷纷烧成灰烬。
青铜锅在内外夹击下出现裂痕,星骸碎片发出尖锐的悲鸣。蛊娘的巫傩印光芒大盛,将所有金蚕蛊聚成巨大的蛊球,猛地砸向碎片。随着一声巨响,碎片炸裂成无数蓝火,却在即将消散时,突然凝聚成星骸之主的虚影。
那是个浑身缠绕星纹的巨人,手中握着由无数青铜火锅组成的权杖。他俯瞰着我们,声音如同万口铜锅同时沸腾:“不过是餐前小菜...”话未说完,蛊井深处传来更古老的咆哮,井壁上的人面纹同时睁开眼睛,喷出金色的光芒。
星骸之主的虚影在光芒中剧烈摇晃,他不甘地怒吼一声,化作蓝火消散。蛊井恢复平静,青铜锅内的人骨发出解脱的叹息,化作点点星光升上天空。蛊娘瘫倒在地,嘴角溢出黑血:“是蛊井深处的古老力量...暂时击退了他。”
胖子望着重新沉入井底的星骸碎片残片,突然指着井壁惊呼:“快看!那些图腾在变!”只见井壁上的火锅图腾逐渐转化成更复杂的纹路,中心位置,隐约浮现出一座被冰雪覆盖的宫殿。手机适时震动,新照片中,北极冰川深处,巨大的冰宫散发着幽蓝的光芒,宫门两侧,插着两把燃烧着冷焰的青铜火锅。
弟弟收起染血的星渊剑:“看来下一站...是真正的终局之地。”蛊娘艰难地起身,重新戴上摇摇欲坠的苗银头饰:“星骸之主虽然退去,但他己经完成了大部分融合...北极的冰宫,恐怕藏着能毁灭世界的力量。”
我握紧星陨匕,刀身的太阳图腾在冷汗中忽明忽暗。山风掠过蛊井,卷起胖子掉落的调料包,包装袋上“驱邪火锅”的字样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远处的山林里,传来第一声晨鸡的啼鸣,而我们西人的身影,己经朝着北方的冰雪之地,迈出了沉重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