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七凌平平淡淡的过了十八年。
中学毕业之后那一年,过年的时候。她父亲在几个女儿与女婿们,回娘家拜年时。
在饭桌上,与女婿们闲聊中,提及了七凌今后的出路:“你们看看,小丫佬也毕业了,上了一顿学,总不能再让她,在家里下庄户种地的吧?你们做姐夫的,看看有没有什么门路,给她找个活干?”
彼时,他的三个女婿,大女婿虽然是在农村种地,但是在他村里也当着点小干部。
二女婿在小城市里当工人。
三女婿是位中学教师。
三个人与老丈人敬酒之余,正互相闲聊着喝的兴起。
听见老丈人满含期待的问话,大女婿默了默,很歉疚的回答老丈人:“爹,我刚毕业回村也没几年,在村里刚当上个小组长。
周围都是庄户人家,也确实没有什么好门路!”
诚然,他高中毕业生一个,在周围几个村里,也是数的上名号的。
要是真有门路,他早出去了,也不至于在家里种地了!
三女婿是师范毕业生,被分配到城市边缘的村镇上,当老师也没几年。
他有点面皮薄,喝酒本来就上脸,这会儿都有点大舌头了,红着个脸不好意思的看看两个连襟,再对老丈人道:“我也没什么好门路呀。
就我们学校里除了老师和学生,就是打扫卫生做饭的了。
总不能让小妹去打扫卫生吧?再者,也没听说学校里要招人呐。”
七凌她爹见两个女婿都推脱了,多少也有点失望,便微带讨好的看向二女婿:“那个…建昌啊,你们厂子里还收人吗?”
他二女婿以前当过兵,在部队里是火头兵,也就是在炊事班里做饭的。
他复员退伍之后,分配到了高密棉纺厂里,依旧是老本行,在厂子伙房里做饭。
厂子里的人都去打饭吃,一来二去的,认识的人也多。
听老丈人的意思,是想让他们给小姨子找个工作,也就在思考这个问题。
见大姐夫和三妹夫推脱了,他莫名其妙的扫了他俩一眼,也没说什么。
这会儿见老丈人单独问他,便也实话实说:“爹,我刚才想了一下,我倒是听人说了,年后厂子里要招人,但是厂子里招工的标准比较严格!
要不,等过完年,我假期结束回厂里的时候,让小妹跟着我过去面试一下,试试?可是成不成的,我可不敢打包票!”
七凌她爹就是问问试试,本来也不抱太大的希望,闻言很是惊喜:“真的?哎,那让你妹妹跟着你过去试试,不成也不怨你!”
老丈人高兴的亲自给二女婿,把酒杯里倒满了酒:“来,咱再喝一个!”
复又招呼另外两个女婿:“来来来,喝酒喝酒!哈哈哈!”
为了小女儿的出路,当爹的在几个女婿面前,陪着小心提要求,也是豁出去脸面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就这样,年后二姐夫的假期结束,七凌便跟着姐夫一路,骑着大金鹿自行车,去了高密棉纺厂面试。
面试结果不尽人意。
棉纺厂女工,在产线上工作时,会随时快速的接细纱线头,要求视力必须好,眼到手到!
七凌是个近视眼,非常不合格,戴着眼镜也不行!
大老远的跑了来,结果工作没了着落。七凌不知道该怎么办。
工厂招人要求太严格了,同批去面试的十几个人里,只有几个人通过了面试。
情况如此,她姐夫也没什么想法,只是找关系帮着安排七凌,到了他厂子里的一个女生宿舍里,暂住几天,想试着给她在周围的厂子里找工作。
可当天傍晚与几个人一起打牌时,无意中说起此事。
其中一个在厂里干技术员的妇女,一脸可惜的道:“嗐,你怎么不早说呢?早点找我呀!只要我说留下保证会留下!”一挥手,反手甩牌:“一对老K!”
在旁边看打牌的七凌,闻言眼睛一亮。…?
另一个打牌的中年男人,抬眼扫了大家一眼,微微撇嘴摇了摇头:“一对尖!管上!”
二姐夫听见有希望,也张口欲言……
没等二姐夫话说出口,那人瞥了七凌一眼,眼皮一耷拉去看她手中的纸牌:“可惜现在不行了,人家负责招聘的人员,也是要脸面的,否了就是否了!”
所以?…你是为什么说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