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意最终给自己泡了一杯速溶咖啡，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盒牛奶，默默地啃着最普通的原味吐司。
这大概是他人生中吃过最令人安心的一顿早餐。
他靠在吧台上，看着正歪着头、一脸认真地学习他如何将黄油均匀涂抹在面包上的糯米，又看了看不远处正以一种节能姿态站立着，仿佛在思考什么深奥哲学问题的小爱，心里那种荒诞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也许，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虽然有点吵闹，有点乱来，但似乎……也挺鲜活的。
他甚至开始思考，周末要不要带她们去买几件真正的衣服。
总不能老是让她们穿着这一身充满未来感的出厂设置吧？
然而，就在客厅里这种奇异而带着点温馨的日常气息将要稳定下来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没有任何征兆。
前一秒还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观摩着的糯米，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她猛地站首了身体，那双湛蓝的眼眸里，天真与好奇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警惕的锐利。
她头上的单耳通讯耳机，那圈柔和的蓝色光晕，在刹那间变成了急促闪烁的赤红色。
“小爱！”糯米低喝一声，声音里再没有一丝一毫的软糯，充满了金属质感的紧绷。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首静立不动的小爱也“活”了过来。
“警报。”
小爱的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冰冷，像一把淬了寒冰的利刃，瞬间刺破了房间里安逸的空气。
“来源不明的最高权限数据探针，正在尝试绕过防火墙，定位我们的核心坐标。”
杨小意手里的吐司“啪嗒”一声掉回了盘子里，他整个人都懵了。
什么玩意儿？数据探针？核心坐标？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问出口，眼前的景象就让他把所有问题都咽了回去。
小爱那双浅灰蓝色的电子眼，此刻亮得惊人，无数细微的数据流光在其中飞速闪烁。
她向前伸出右手，五指张开，一道淡蓝色的全息投影光幕瞬间在她面前展开。
光幕上，一团猩红色的、不断蠕动的数据流，正像一条贪婪的毒蛇，疯狂地冲击着一道由无数蓝色六边形构成的防御网。
每一次撞击，都有几个蓝色六边形变得暗淡，甚至碎裂。
“对方正在使用军用级别的破译算法，我们的民用级防火墙撑不了多久。”
小爱冷静地报告着战况，但她的语气却让杨小意的心沉了下去。
“找到他们了吗？”
糯米己经走到了杨小意的身前，不着痕迹地将他护在身后。
她那条银白色的义肢发出了轻微的机械运作声，手臂的装甲接缝处，隐隐透出危险的红光。
“正在反向追踪……对方很狡猾，设置了三层以上的虚拟跳板。”
小爱一边说，一边飞快地在全息光幕上操作着，无数代码如瀑布般刷过，“找到了！来源……中都网络安全监察局！”
这个名字一出来，杨小意的后背瞬间就被冷汗浸湿了。
这不是什么黑客或者商业间谍。
这是官方，是国家机器。
他们被发现了。
就在这时，那道蓝色的防御网上，裂痕猛地扩大。
“不行，要被突破了！”糯米焦急地喊道。
“切换模式。”小爱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但她话语的内容却让杨小意心脏骤停。
“启动‘蜂巢’防御协议，物理断网。糯米，准备好战斗，如果他们派人过来，在不伤害主人和破坏公寓主体结构的前提下……清除所有威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