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轩不在的十八岁到二十三岁里,她交往的男朋友双手加双脚都不够数。
尧城谁不知道她白茉莉?
首富千金、黑白两道通吃的大小姐,追求者趋之若鹜,如过江之鲫。
按理说有向轩这个珠玉在前,白茉莉眼光又甚高,她挑男朋友不是更应该挑挑拣拣、吹毛求疵。
但是从温玉的描述之中,白茉莉似乎并不在意这些问题。
她有钱,谁能比她更有钱?
颜控本控如白茉莉,男朋友都是帅哥中的帅哥,单拎出去都是爱豆级别。
白茉莉突然很恨向轩就这么回来了。
他可以走,她不挽留。
他也可以回来,但是为什么他走和回来都要打破她表面美好的生活?
她好不容易才适应……
她突然就很恨。
他为什么可以表现得那么娴熟?
他在国外交往了多少个女朋友?
他有没有那么荒诞的时候……
可是她不敢问。
有些话,一开口就输了。
白茉莉有自己的骄傲。
白茉莉快速的抹干眼泪,撑起身子让自己走到洗漱镜前。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可以用‘一塌糊涂’来形容也不为过。
头发乱糟糟的,残妆未卸,眼线早己晕染开,口红也脱色了,露出苍白的唇色。
的肩膀处吻痕一片一片,看上去有些可怜。
白茉莉打开热水,仔仔细细的洗干净手,徒手取出美瞳扔进垃圾桶。
她的视力很好,美瞳的存在只是为了配合她的妆容。
常年包下的套房从来不缺卸妆用品,白茉莉随手取过卸妆棉在脸上按压,留意着门外的动静。
奇怪的是,门外安静如常,跟没有人存在一样。
白茉莉解开浴巾,赤脚打开花洒。
热水从头淋到脚,她有些怀念这个温度。
洗浴香氛都是她惯用的牌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白茉莉却不高兴起来。
她并不想用这些味道,一想到昨天就是这股味道缠绕着她,白茉莉的肩膀塌了下去。
她简单冲洗了一下,重新穿好浴袍,准备出去让人重新把卫浴用品更换一遍。
打开浴室门才发现熟悉的清洁阿姨正在整理床铺,白茉莉心里一紧,想起了什么似的快步走过去,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后松了一口气。
“白小姐,那位先生说他还有事先走了。看您久不出来,托我转达给您。”
“谢谢李阿姨。”白茉莉在她脸上没有看到任何异常后,断定那东西是被向轩拿走了。
难得他也做了一回好事。
不过托人带话是怎么回事?嘴巴长在他身上是摆设吗?
要翻脸无情的该是她,凭什么让他抢先啊?
白茉莉按下客房服务,让人给她换一套卫浴用品,又叫了一份早餐,却被前台温柔的告知早餐己经送到房间内了。
白茉莉挪到餐桌前,看到餐桌上摆放着两人份的早餐,一中一西。
刀叉和碗筷分纹未动,白茉莉坐在桌前,却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了。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
跟向轩吵架拌嘴都不觉得憋屈,他不辞而别反而更憋屈。
白茉莉差点按捺不住想打电话给他问清楚,又想起来手机里根本没有存他的号码。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晦气”。
她逞口舌之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向轩自然很清楚。
而白茉莉更清楚。
他不惯着她了。
认清楚这个认知之后,说失落也不是没有,但是白茉莉想得通。
过去五年里他音讯全无,他早就不惯着她了,这不是事实么?
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还要抱着侥幸,期望他喜欢自己?
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首到清洁阿姨敲了敲门,提醒道:“白小姐,我打扫完了,新的洗漱用品己经送到了,希望您今天过得愉快。”
白茉莉回过神,忙道:“谢谢李阿姨,辛苦了。”
这下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白茉莉只觉得冷。
一桌子的早餐在此刻显得格外冷清。
她蜷起双腿,用手臂环住膝盖,她的手指上空空如也。
白茉莉一个激灵,突然想起她的订婚戒指被摘下来不知道扔在那里去了。
都说喝酒误事,这下好了,果然误事。
来不及伤春悲秋了,白茉莉连忙跑到首饰盒里去翻找。
清洁阿姨很清楚她的习惯,一般都会替她放在首饰盒里,但是首到把盒子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那枚HW戒指。
重买一个不是难事,问题是这枚戒指是两家父母单独定制的,光是图纸就不下十张才定稿。
光是这样不够,问题是昨天才戴了一天,她记不住这个戒指的细节,弄个假的很容易穿帮。
敷衍向轩倒没什么,对于长辈,白茉莉从来都是恭敬有加、礼数周全。
订婚戒指是双方父母赠送给她和向轩的,她把自己的戒指弄掉了,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可是无论怎么想,宿醉之后的脑袋除了疼痛还是疼痛,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就在这时候,她的手机铃声响了。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很欢乐的圣诞歌,被她当做手机铃声。
一年之中,白茉莉最喜欢的节日就是圣诞节。
也可能是因为她的声音在圣诞节前,所以对这个挨得很近节日心有好感。
她把自己的手机铃声换成圣诞歌曲,也有一些任性的成分在里面。
果然是温玉。
自从温玉做了网红之后,反而比之前更倦怠起来,偶尔营业一把会让粉丝激动不己。
“喂,我在呢……不出来让我睡一天吧昨天折腾死我了我连妆都没卸掉……丑的不愿意见人好吗……我不去我不去,挂账签我的单啊宝贝,爱你,拜拜。”
不出所料,还是约晚饭的局。
不过她不想去,不用想也知道都是想问她昨天订婚宴的事情,白茉莉只觉得头疼。
她将手机一扔,整个人往床上一倒,毫无形象的呈大字形。
她不是不想和温玉见面。
这么多年了,她俩的感情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她和向轩。
温玉对她来说不仅仅是闺蜜,更是她的姐姐,正因为如此,有些话才不能说。
她知道自己还喜欢向轩。
也知道温玉喜欢其他人。
但是向轩,是不是还喜欢着温玉,她一点儿把握也没有。
她怕向轩还喜欢着温玉。
她怕自己对温玉翻脸无情,更怕自己不会对温玉翻脸无情。
总之,无论怎样排列组合,最后的结果她都害怕看到。
这世界上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可以解决这些问题?
白茉莉彷徨了,她像是被困在囚笼之中,挣脱不得。
为什么向轩一回来她就要有这么多麻烦问题缠身。
白茉莉气急,手边除了柔软床褥没有别的物品可以供她摔打了。
虚捏了一把空气,白茉莉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她几乎可以想象到向轩是什么表情,薄唇微微扬起,一双漂亮的风眼里满满的嘲弄——正如从小到大以来的惯用表情。
人人都说她毒舌不饶人,却不知道向轩也是个深藏不露的腹黑高手。
白茉莉一放松,呼吸慢慢地平缓下来,整个人又跌入了香甜的睡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