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均脸色一变,惊恐地互相对着眼神。
二叔身旁的刘管家更是瞪大了眼。
十五年前的岐山村,一夜之间男女老幼全被屠杀,只剩下一个八岁的孩子,手持长刀,满身的血。听说这孩子还是个孤儿,孤僻呆傻,从小遭全村孩子霸凌打骂。传说某天被恶鬼附了身,力大无穷,提得起那长刀屠村报仇,传来传去就成了鬼娃屠村。
苏子安也听春桃提过这个传闻。
哼,敢作妖到她头上。
刘氏满意大家的表现,接着道:“子安一个月前醒来就变了个人,该不会——”
“二婶!你看这个蝶形玉坠栩栩如生,这不是你常戴的那套蝶飞花吗?这玉坠怎么掉在我那了?”苏子安打断了她的话,拎起玉坠在她面前晃了晃,“临近过冬,庄子上还缺不少棉衣被褥的,我看这个玉坠值不少银子。”
苏子安把玩着玉坠,也不看周围族人投来的疑惑目光。
刘氏瞪大了眼,没说完的话卡在了嗓子眼。秀儿怎么办的事?竟然拿她的首饰收买人!那秋婆子也是贪得无厌——不行,她不能有污点,她不能害了子廷!
想到这,她不甘地改口道:“该不会是将军和苏家福泽深厚,让将军府后继有人,所以子安大好了。对,一定是这样。”
她看了看苏子安无动于衷的脸,“我看子安心善,我做二婶的,也尽尽心,给庄子捐一百两过冬。”
“这不是钱就能够解决的问题——”苏子安不紧不慢道。
“二......五百两!不能再多了!”刘氏狠狠盯着她手里的玉坠,急忙道。
苏子安心里笑开了花,面上勉为其难道:“那谢谢二婶心善了,银子明日送到了府里,这玉坠和其他什么的——一起还给二婶。”
“另外,这签约生效了哦~~”苏子安扬了扬手中那张苏文山签字的赌约,“二叔二婶以后可要端端正正做人,不然很费钱的。”说完就带着人走了。
“成事不足!”苏文山一想便知道她又干了蠢事,还被苏子安奚落了一顿,气冲冲离去。刘氏抓着帕子,低着头跟在后面。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一场风波看似就此平息。苏子安知道,将军府门庭的振兴还任重道远。
自打祠堂事件后,苏子安一门心思想着怎么筹钱赚钱,因为花钱的事太多了。这不,族长的寿宴就在几天后,由刘氏主持,在苏家老宅举办。准备的寿礼及三人的服饰都得花不少钱,苏子安心疼得紧。
......
寿宴当日,苏家老宅张灯结彩,苏子安与将军夫妇盛装出席,与族中长辈齐聚一堂。
苏子安是个脸盲,陪着将军爹娘僵着脸笑着,看谁都长得差不多,人也没记住几个,但唯独对对面那个小姑娘特别留意——那样一个挺漂亮的小姑娘,眼中带着阴鸷,首勾勾瞪着她,双手狠狠地撕扯帕子,换成是谁都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公子,那是二房的嫡女苏美莲。”春桃见苏子安一脸莫名,轻声给她介绍道。
哦......二婶的女儿苏美莲,外号大公鸡,天天啄二房的庶女——欺负二房的庶女。
苏子安疑惑,她跟她也没仇啊,为什么一首瞪着她?
很快,苏子安就知道仇哪里来了。
苏美莲一身粉色罗裙,嘴角挂着志得意满的笑容,身边几个素净的姑娘低着头,大概就是二婶的庶女们了。
好么,二叔可真行,一二三西五,生的庶女个个长得水灵灵的,虽然穿着简单的衣裳,盖不住各种风姿绰约,怪不得大公鸡那么嫉恨、天天变着法子打骂。
苏子安觉得无趣,便想在开席前出去透透气。二婶的花园打理得财大气粗,深秋了依然花团锦簇,假山怪石精心布置,鬼斧神工,让人看了心情都好不少,如果前面没有挡着一个神经病的话。
“大堂哥果真不痴傻了呢?!”苏美莲向着她逼近,一股浓烈的脂粉味熏得苏子安后退了一步。
“与你无关。”苏子安冷脸道。
“不痴傻又怎么样?还不是一副穷酸样。竟然讹我娘银子,将军府是穷疯了么?”她一副看穷鬼的表情,一身珠罗玉翠,确实很有钱。
“我穷不穷疯不疯的,你问你娘啊。”苏子安云淡风轻道,指了指苏美莲身后。
“你!”苏美莲转身一看,就看到她娘一脸气恼。“娘,大堂哥他欺负我们。不能就那么算了。”
刘氏一把拉着她往回走,连眼神都没给苏子安一个。
“别捣乱,族长的寿宴不能出岔子,不然娘丢人不说,你也会被人嘲笑。”
“乖,回去,好好准备下来的才艺表演是正经,今天也来了不少大家公子。”
“那只是小钱,这事以后别再提,传出去也是别人笑话我们......”
苏子安看着她们拉扯着远去,打算绕几圈给肚子腾腾地方再去席上。
与她隔着几个假山的池塘边,季秀儿看着眼前这个伟岸的男人,他棱角分明的眉眼以及那不怒自威的气度,如今更令她着迷,心中一阵甜蜜涌出。
与将军相比,那苏东辰就是地上的一坨屎,呸!
她低下头羞涩地福了福身道:“奴、奴婢见过将军。”
“你是?是弟妹有事吗?”将军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仆妇,依稀记得这是刘氏身边的人。
“你!你不记得我了吗?”季嬷嬷瞳孔微缩,十多年的爱意和后半生的凄苦,让她一时忘记了尊卑把心中的不甘和疑惑问了出来。
“刘氏到底有什么事?”将军不耐道,转过身打算离开。
“将军!我是季秀儿啊!”季嬷嬷突然向前一步,用力拉扯着将军的衣袖。
“你是谁?”将军顿时警觉,又是刺客?对着面前这个首勾勾盯着他的女人,本想一脚踢出去,但一想到今日宾客众多,便只用力抽回了袖子。
“啊!”季嬷嬷大叫一声,跌在地上,“将军!奴婢只是爱慕您——”
“不知所谓!”苏将军头也不回地离去,只当她是个痴心妄想的妇人。
季秀儿痴痴地望着:这样痴情专一的大将军,就该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