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契约?”苏将军好脾气地问道。
刘根回道:“契约约定二爷必须帮助王有德老板买到恩义庄,二爷从中不仅得五千两银子,还可以拿到庄子上的所有收成。当日五千两银子就在二爷手里了。但如果没成交,二爷要赔偿王老板五万两银子......”
“我二弟钱财应当不缺的,这点钱财也没法让他达成过继心愿吧?”苏将军依然好脾气问道。
“大哥!我没有——”苏文山急忙辩解。
苏将军瞪了苏文山一眼,等着刘根的回答。
“这个,听二爷当时的意思,好像是说等将军为了庄子上那些残兵焦头烂额时,以此为条件跟将军提过继——”刘根低着头装作很老实地回答道,说完还递上了那份契书。
“你!你!”苏文山瞪着眼,一时说不出话来。他那小心思是一首有的,经常喝酒后神志不清也是常有的事,这契约上又是他的私章又是他的手印,实在也没法抵赖,“大哥!我——”
苏文山又一次向自家大哥求救,从小到大,都是大哥给他收拾烂摊子。这回——他知道这庄子是大哥拿来收留残兵难民的,他也知道他大哥拿不出五万两。怎么办?他耷拉着脸。
苏将军面无表情地看着手里的契书,院内陷入一片寂静,周围的庄民也是一脸凝重。
只有王有德暗暗地给刘根使了个满意的眼色,而刘根也为自己刚才的机灵捏了一把汗,心想好歹把自己摘干净了。
“这将军的家事,王某不好参与。可这契约,签了就生效了。将军说是也不是?”王有德一改刚才的讨好,势在必得地道,“要不卖了庄子给我,要不赔银子,选一个吧。如果卖庄子的,这价格给将军一个面子,按照市价的来。”
看着他一脸施舍的表情,周围的人气得捏着拳头,满脸不忿。苏文山黑着脸没话说。
王有德和刘根心中得意,当时想到这个计策也是灵机一动,想到苏将军总不可能地唯一的弟弟袖手旁观,定然能让他们如意得到庄子。
谁知苏将军无所谓道:“既然苏二爷跟你签了契,那你找他就好了,与我何干?”
“大哥!你不能不管我啊!我是你唯一的弟弟,大哥!”苏文山此时也不要什么脸面,只想把这事了了,便上前扯着要离开的将军。
“是啊将军!您这仁义养着庄子上那么多人,对自己弟弟却如此无情,传出去岂不是坏了您和苏家的名声?”刘根也附和道:“此次二爷也是一首糊涂,以后老奴会多规劝规劝的。”
“大哥!我要是倾家荡产了,这子廷以后就完了,大哥!”
周围的人也不敢吱声,总不能让将军不管自己亲人死活,只是都满脸悲戚。
“松手!”苏将军打掉苏二爷的手,依然置之不理,打算出门去。
刘根收到王有德的暗示,眼中一抹狠厉,咬咬牙,哭着道:“将军!不管二爷,你也不管大公子了吗?”
“什么意思?”将军停住了脚,虎目逼视着他。
“奴才、奴才听从二爷的吩咐,找了岐山村的流民闹事答应事成之后给他们五百两。谁知他们胆大包天竟然把大公子绑了,说是等庄子易主后得了这五百两才放人,将军,您看?”刘根无辜道。
“不可能!我没有,大哥!我没有吩咐他做这些!”苏二爷目眦欲裂。
“老爷,自从您签了那契约,您就多次抱怨将军软硬不吃。之前还说要是庄子祸事不断,岂不正好吗?您还说天助——”刘根越说,苏二爷脸色越黑,还无话反驳。当初他听说有流民来恩义庄捣乱,他确实高兴地说了这话......
“我真没有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大哥,你要相信我......”苏二爷无力道。
周围的庄民指着苏二爷和刘根议论纷纷,只说这些人丧尽天良,捣毁庄稼还绑架人,目无王法。
“你想怎么样?人呢?”苏将军问道。
“这、这简单,庄子卖了,大家皆大欢喜嘛!他们收到钱,会立马把大公子放了,二爷的事也就圆满解决了。求您救救二爷吧!”刘根脸上悲戚,一副好奴仆的嘴脸。
“啪啪啪!”苏子安推门而入,对着苏将军点了点头道:“刘管家真是巧舌如簧,把事情都推到我二叔身上,把自己摘得挺干净。”
“回来了。”苏将军眼角带笑,暗想整个山都翻遍了也不知道这孩子躲哪里了。
“安哥儿,你、你回来了?”苏文山一副欲哭不哭、要笑不笑的表情。
苏子安的出现让刚才压抑的气氛瞬间变得轻松,庄上的众人见到苏子安毫发无损地回来了,都一脸欣喜。
苏子安对着将军爹点了点头,忽视了脑残的二叔和一脸审视的王有德,对着刘根道:“把人带进来!”
她一说完,娄靖提着胡老大从门外进来,后面还跟着满脸怒容的李铁匠和大刘子等人。他们上次护着庄家被这些贼人砍伤不少,这回知道是这人干的,恨不能把他剥了皮。
没等问话,胡老大就跪在地上交代了近几个月多次收刘根的钱毁坏庄稼、骚扰村庄的事,昨日更是为了刘根许诺的一百两银子而绑架了将军公子。
众人一脸怒容,恨不得往那可恶的胡老大及刘管家身上扔臭鸡蛋。
刘根见事情败露,扯着苏文山不放,“二爷,我做这些都是为了您啊!老奴看您为了契书的事日夜烦心,老奴也是寝食难安,不得己擅作主张——二爷!您给老奴求求情,老奴也是伺候您二十年的老人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你!”苏文山一脸震惊,没想到刘根背着他搞了那么多动作,还是为了他干的!
“你刚才说的是五百两?”苏将军疑惑道,“好一个两头吃。”
“就不说钱的事,你说说二房城门通行的腰牌,你怎么给了胡老大?这还能是二叔授意不成?”苏子安把令牌扔在刘根身上。
“不可能!这样的东西我怎么会给一个外人用。刘根,你说是要给你儿子出城寻药,我才给你的。你、你竟然拿来害我?”苏二爷将茶盅砸在刘根身上,显然是气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