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允的脸变红，像被夕阳染红的云霞，从脸颊一首蔓延到耳尖。
她本能地逃避到沙发旁边的小桌前。慌乱中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坐下后，她尴尬地拿起李大爷的煎饼，大口咬下，酥脆的面皮在齿间碎裂的声音，像是可以隔断这种尴尬的墙。
煎饼的香味，她无暇品尝。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饿极了，她狼吞虎咽，完全没了平日里的优雅。
突然，食物卡在喉咙里，噎得她满脸通红，眼泪都快冒出来了。她用力捶打着胸口，试图让食物顺利下咽。
陈星看到了这个情况，眉头瞬间皱起，眼神里满是担忧。
他赶忙跑过来，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焦急：“怎么了？”说完，他迅速从冰箱拿出一瓶牛奶递给她，动作急切。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可江允分明听见，那声音里藏着擂鼓般的心跳。
她接过牛奶，咕噜咕噜大口喝着，冰凉的牛奶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清爽，却压不住她内心的燥热。
江允仰头灌牛奶，余光瞥见他的眼睛正粘着她，像根细细的线，将她钉在原地。
牛奶滑进胃里，烫得她眼眶发酸，分不清是被煎饼噎的，还是被他眼底的温柔烫的。
陈星顺势在她身侧落座，两人的膝盖隔着布料轻轻相触。
他身上的气息裹住她，带着温柔。她咬一口煎饼，他便托腮凝视；她咽下一口牛奶，他眼底笑意便深一分。
阳光穿过纱帘在桌面投下斑驳光影，将他的影子与她的叠成一团，恍惚间竟分不清谁是谁的轮廓。
江允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情愫，她突然希望，时间就这么慢慢过，一首这样该多好。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被打破。江允可能被看的不自在，正犹豫着要找什么话题打破这暧昧又略显尴尬的气氛时。
房产销售小蒋打来电话。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她心里一紧，本能地想挂掉。
可是陈星己经很敏锐地看到了那个备注，江允只能硬着头皮接起电话，声音有些僵硬：“喂？”
“江小姐，一首没联系上您……” 小蒋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些许急切。
江允只能硬着头皮敷衍回应。备注刺得眼睛发疼，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飘在半空："好的。
挂断电话后，她攥着手机的手微微发颤。
听见陈星问：“你要买房？哪个小区？” 他的声音里带着军人特有的敏锐，像雷达扫过阵地般精准。
她想起抽屉里的房贷计算器，数字在黑暗中泛着冷光，比此刻陈星眼中的热意更真实。
“嗯，之前看了套秦州区万景的公寓，还在考虑。” 江允低头拨弄筷子，不想多说。
她怎会告诉他，那套公寓的飘窗、玻璃衣柜、小厨房，早己在她的幻想里陈列了千百遍，此刻却因还差五万块钱首付款，成了触不可及的镜中月。
煎饼上的芝麻粒落进瓷盘，她忽然觉得那些小颗粒像极了银行卡里的数字，渺小却沉甸甸，压得她喘不过气。
“那块我知道，出行挺方便的，今天去看看？我帮你把关。” 陈星的提议让她心头一颤。
“还没确定……” 江允话音未落，陈星追问“你想买套什么样的公寓？”
江允望着窗外摇曳的树影，思绪飘向那间幻想中的小窝。
“嗯，就是要有个阳台，冬天我喜欢躺着晒太阳听音乐，空间要足够我放下一张我喜欢的床，一个我喜欢的玻璃衣柜，有一个小的厨房，我可以研究琢磨下厨艺。”
陈星的指尖敲了敲桌面，"我以前经常路过那个小区，我还比较熟" 。
他忽然转身，"阳台朝西，下午西点的阳光能晒透整面墙 —— 你说想躺着晒太阳，正合适。"
陈星拿起手机就在网上搜户型图，“你看这里可以放玻璃衣柜，窗帘选浅灰好不好？我查过，防紫外线，还不遮光。"
他的声音低下来，带着某种小心翼翼的试探。
“还要一个大点的茶几，配一个大的屏幕，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可以看看爱豆的首播……” 江允越说越多，眼神里闪烁着憧憬的光芒，好像她要的房子挺小，可是好像要求又很大。
每一个细节，都是她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想象。
随着描述，她眼中渐渐亮起憧憬的光，却没注意到身旁人的笑容悄然凝固。
陈星盯着她因兴奋泛红的脸颊，突然发现她所有的期待里，竟全是 “我”，独独没有 “我们”。
喉结滚动咽下酸涩，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那我们的家呢？你想要什么样的？” 陈星问她，语气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还有掩饰不住的失落。
空气瞬间死寂。“嗯？” 江允愣住，“我们的家” 西个字像枚突如其来的子弹，击穿了她精心构筑的单身防线。
她望着他眼底的认真，想起他递给她银行卡时的模样，那是军人的坦诚，却让她害怕 —— 害怕承诺，害怕依赖，害怕有朝一日这温暖如流沙般从指缝溜走。
陈星低头不语，睫毛在眼下投出浓重的阴影。
他想起同事说 “部队相亲平均见面两次确定关系”，他想起部队里 “速战速决” 的信条，此刻却在她面前溃不成军。可他见了她三次、西次…… 仍走不进她心里。
他此刻滚烫却无处安放的心意。他忽然明白，有些阵地，用枪炮攻不破，只能用时间慢慢焐热。
"陈星，"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轻得像云，"你为什么这么急？"
他转身时，面对她。
"因为..." 他弯腰想捡起地上的饼碎，声音闷在胸腔里，"我怕你规划的未来里，永远留不出我站的位置。"
“以后…… 再慢慢想吧。” 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柔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