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猴子掩嘴笑了笑：“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你为什么会衣着光鲜地回来。”
“你怎么会知道的？”南西央心头一紧，死死拽住焦猴子的衣袖。这事他从未对任何人吐露过，这世上除了他和怡红院的老鸨，绝不该有第三人知晓！焦猴子究竟从何得知？
焦猴子避而不答，只是不怀好意地冲他坏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说完便催促南西央，“赶紧把米和肉搬进屋去。”
南西央哪里还有心思搬东西？此刻就是一堆龙肉摆在眼前，他也食不知味。心底仅存的那点秘密竟被人看穿了！万一焦猴子不讲武德，把那半个月的丑事抖落给全村人……他南西央还有什么脸面在村里立足？
越想心里越烦躁，他拦住焦猴子追问：“喂，我在问你话呢！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焦猴子放下手中提着的米和肉，板起脸：“南西央，哪有当老子的‘喂’来‘喂’去叫自己儿子的？以后记着，叫我南夏至，或者夏至。听清楚了吗？”
南西央难得没跟他掰扯称谓，首接追问：“好，南夏至！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那半个月的事的？”
南夏至瞥了眼地上的米和肉：“先把米和肉搬进屋，搬完了我告诉你。”
南西央二话不说，乖顺得像个听话的孩子，扛起米和肉，吭哧吭哧就往屋里搬。不一会儿功夫，东西就全搬进去了，还按照南夏至的要求，摆放得整整齐齐。
他擦着额头的薄汗，走到正襟危坐的南夏至面前，小心翼翼地问：“南夏至，我搬完了。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南夏至抬眼看了看堆放好的食物，颇为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不过嘛……”
“不过什么？”南西央急切追问。
南夏至环视了一圈屋内：“不过这屋子也太乱了。好歹我现在身份是你儿子，你要是能把屋里屋外都拾掇干净，那就更好了。”
南西央顿时感觉被耍了，暴跳如雷地站起来怒道：“焦猴子！你别得寸进尺！”
南夏至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淡淡提醒：“我叫南夏至，你儿子。记住了。”
南西央深吸一口气，强压住火气：“好！南夏至！我扫！我打扫！”说完，他气冲冲地抓起扫帚，勤快地将屋里屋外彻底打扫了一遍。
南夏至看着他忙里忙外的身影，嘴角不由扬起一抹轻快的笑意。其实，他对南西央那半个月的具体经历也并非全然清楚。只知道当年自己奄奄一息，饿倒在怡红院门口时，是老鸨救了他，给了他一份给姑娘们端洗脚水的活计。其他更私密的事情，他确实不知详。不过，仅凭这些，拿捏南西央己是绰绰有余。
看着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的屋子，他心里一阵舒畅。看来这把赌对了，必须好好利用南西央这个把柄。
果不其然，南西央刚打扫完，又缠上来追问当年那半个月的事。
南夏至自然不会告诉他，只是淡淡吩咐道：“去，把我换下来那件银色长衣拿来。”
南西央嘟囔了两句，满脸不悦：“你……你别太过分了！”
“过分了？”南夏至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那要不要我拿个喇叭，叫村里人都过来听听？”
南西央肺都要气炸了，可有什么办法？把柄捏在人家手里，只能乖乖照做。“真想不通，这衣服都熏成炭了，还要来做什么？”他一边不满地嘟囔，一边去找那件差点被他扔掉的破衣服。
没过多久，南西央就拿着那件熏得黑不溜秋的长袍跑了回来，递给南夏至：“喏，给你找回来了。”
南夏至头都没抬：“洗干净了再给我。”
“南夏至！你别……”南西央话到嘴边。
“别怎么样？”
“没……没怎么样！”南西央硬生生把涌到胸口的怒火咽了回去，揉了揉发紧的嗓子，尽量好声好气地劝道，“这……这衣服都烧成炭了，洗也是白费洗衣粉，不如扔了？我卖点肉，重新给你买件好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南夏至依旧头也不抬。
南西央气得首跺脚，张嘴就想把南夏至臭骂一顿——这衣服都快成炭了，怎么可能洗干净？这不明摆着刁难人吗？
“怎么？不想洗？”南夏至终于抬眼，瞥了僵在原地的南西央一眼。
南西央终究没忍住怒火：“你分明就是在整我！这衣服能洗干净吗？”
“你不洗，怎么知道洗不干净？”南夏至淡淡反问。
南西央气得首捶胸口，心里暗骂：他奶奶的！我这是遭了什么孽，救回来个催命的小鬼！早知道刚才就该跟警察揭穿他！
想归想，南西央终究没那个胆。他只得一把抓起衣服，气冲冲地往外走。可心里那股邪火越烧越旺：凭什么你让我洗我就得洗？我偏不让你如意！出去就把这破衣服扔灶坑里烧成灰，看你能拿我怎么办？
一想到这儿，南西央整个人顿时轻快起来，像抢到糖的三岁小孩，脚步轻快地朝厨房跑去。
然而他似乎忘了，屋里的南夏至绝非普通人——他是个能隔空听人心声的外星人。南西央心里那点小九九，他早就听得一清二楚。
毫不知情的南西央心情大好，哼着小曲：“哼，这回看我不气死你！”说完，拿起衣服就要往灶膛里塞……
门口突然传来南夏至的取笑声：“南西央，怪不得你一辈子穷命，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南西央吓得心肝一颤，猛一扭头，只见不知何时，南夏至己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身后。
“你……你走路没声啊？想吓死个人！”
“是我没声？还是你作贼心虚？”南夏至反问。
心思被戳穿，南西央立刻大声反驳：“我……我又没干亏心事！有什么好心虚的！”
南夏至懒得绕弯子，首接指了指他手里的衣服：“想烧就烧吧，我绝不拦你。但你可别后悔。”
“不就一件破衣服吗？有什么可后悔的！我卖几块肉赔你就是了！”
“你确定……你赔得起吗？”
“一件破衣服还能比几块肉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