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蘅将皇帝平放榻上,手指飞快扯开他染血的衣襟。心口处暗紫色的毒纹正顺着血脉蔓延,与长乐公主的症状如出一辙。"取冰!大量的冰!"她冲阿桃嘶吼,转头又对顾承渊下令,"去太医院把所有能解西域毒药的典籍都找来,快!"
顾承渊刚冲出殿门,殿外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淑妃领着一众嫔妃举着火把围在椒房殿外,林贵人尖着嗓子喊道:"皇后娘娘!太后被抓后,宫里各处都传出异响,莫不是..."她话音未落,远处的角楼突然炸开火光,浓烟首冲云霄。
姜若蘅猛地起身,却被阿桃死死拽住:"娘娘,您不能去!陛下和公主都需要您!"她低头看着榻上昏迷的父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就在这时,顾承渊抱着一摞医书踉跄而入,发丝被冷汗浸透:"娘娘,找到线索了!西域有一种'千机草',与南海鲛人泪..."
"可太后私库己空!"姜若蘅抓起医书,书页间掉出张泛黄的纸笺。她展开细看,瞳孔骤然收缩——上面画着的莲花图案旁,用朱砂写着"观星台密室"。
"顾承渊,你带十名侍卫守住椒房殿。"姜若蘅将凤印塞进阿桃手中,"任何人不得进出,违令者斩!"她转身时,瞥见铜镜里自己苍白如纸的脸,发间东珠随着剧烈的心跳晃动。
观星台的石阶上散落着半块狼头玉佩。姜若蘅握紧袖中的匕首,顺着暗门缝隙望去,密室中,一名黑衣蒙面人正往坛子里倾倒绿色液体。"果然是你!"她踹开石门,却在看清那人面容时僵在原地——竟是本该在冷宫的淑妃!
"皇后娘娘好眼力。"淑妃摘下黑巾,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太后不过是枚棋子,真正的棋局..."她突然将手中的坛子掷向姜若蘅,绿色毒雾瞬间弥漫整个密室。姜若蘅屏息翻滚,匕首精准刺向淑妃手腕。
"你以为杀了我就结束了?"淑妃狂笑,从怀中掏出枚信号弹,"子时一到,北狄的铁骑..."话未说完,顾承渊的长剑穿透她的后背。他身上染满血迹,喘息着举起手中的信笺:"娘娘,在淑妃宫里找到的,北狄大军今夜攻城!"
姜若蘅抓起信号弹冲出密室,却见皇宫上空己升起红色焰火。她望着漫天红光,突然想起慧贵妃密室里的布防图。"顾承渊,立刻去打开玄武门!"她将信号弹塞进他手中,"按图上标记的路线,引敌军进入瓮城!"
回到椒房殿,阿桃正哭着给皇帝喂药。姜若蘅接过药碗,却在触及碗沿时顿住——碗底赫然刻着朵黑莲。"阿桃,这药谁送来的?"她厉声质问。小宫女脸色瞬间煞白:"是...是林贵人说太医院熬好了..."
远处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姜若蘅将药碗摔得粉碎,转身从暗格里取出先帝遗留的虎符。"把长乐抱好。"她对阿桃说,"我们去乾清宫。"刚走到殿门口,林贵人带着一群侍卫拦住去路,手中长剑泛着寒光:"皇后娘娘,不如把虎符交出来?"
"就凭你?"姜若蘅冷笑,突然扯开衣襟,露出里面暗藏的机关弩。弩箭破空的瞬间,她听见林贵人惊恐的尖叫。穿过层层尸体,她终于抵达乾清宫,将虎符拍在龙案上:"传朕旨意,所有将士听令,随本宫杀敌!"
子时三刻,玄武门大开。北狄骑兵呼啸而入,却在进入瓮城的刹那,西周突然万箭齐发。姜若蘅身披战甲,手持长剑立于城头,看着敌军在火海中挣扎。当第一缕阳光照亮战场时,她疲惫地闭上眼睛。
"娘娘!不好了!"阿桃的哭喊惊破寂静,"陛下和公主...他们醒了,却...却谁都不认识了!"姜若蘅猛地睁眼,寒意从脚底窜上心头。城头的风猎猎作响,吹起她染血的披风,而在不远处的阴影中,一双眼睛正冷冷注视着这一切,手中把玩着一枚刻着诡异花纹的青铜令牌,低沉的笑声消散在晨风中:"姜若蘅,这天下的局,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