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管开口道:“今日秦公子初入长乐宫,按规矩,我来看看可有何处招待不周。另外,米莱狄长官举荐你入宫,也顺道过来看看。”
秦川心中了然,看来米莱狄长官的面子还是挺大的,居然能来这个地方。
“多谢王总管和米莱狄长官挂怀,一切都好。晓兰姑娘也十分尽心。”秦川客气道。
就在这时,突然。
“砰——。”
一声巨响,静思居那本就不算牢固的木门,竟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木屑纷飞中,十几个身影簇拥着一个人,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为首的,正是脸上带着狰狞笑意,眼神中充满了报复的陈浩然。
身后,柳公子、尚公子以及那帮“狐朋狗友”一个个摩拳擦掌,凶神恶煞,仿佛下一秒就要把秦川生吞活剥。
“秦川。你个狗娘养的。给老子滚出来受死!”陈浩然一马当先,张口就骂,声音嚣张至极。
他己经迫不及待要看到秦川跪地求饶的惨状了。
然而,这句狠话刚喊出口,声音就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般,戛然而止!
陈浩然脸上的狰狞笑容瞬间凝固,眼睛也越睁越大,瞳孔急剧收缩。
因为,他看清了屋内的情景。
背对着门口,缓缓转过身来的王总管,那张中年妇人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寒霜。
还有王总管身旁,同样转过头来,用一种冰冷刺骨的目光盯着他的米莱狄长官。
那肩章上的军衔,在屋内的光线下,闪烁着让他心惊肉跳的光芒。
“咕咚。”
陈浩然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他感觉自己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迈不动步了。额头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就冒了出来,瞬间浸湿了他那本就稀疏的刘海。
【我……我艹?王总管?还有7级军衔的军团长!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
陈浩然身后的柳公子、尚公子以及那帮“狐朋狗友”,在看到王总管和米莱狄的那一刻,也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一个个僵在原地,脸上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和不安。
有人认出了,那位正是玫瑰城巡逻部队的总指挥官,米莱狄长官!
整个静思居内,气氛一度尴尬到了极点,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还是王总管率先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和冰冷的怒意:“浩然公子,你带着这么多人,踹开秦公子的房门,还口出秽言,所为何事啊?”
陈浩然一个激灵,脸上的肌肉疯狂抽搐,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也变得谄媚起来,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王……王总管好。长官好。哎呀,这……这什么风把您二位给吹来了?真是……真是稀客,稀客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拼命地给身后的柳公子和尚公子使眼色,示意他们赶紧想办法圆场。
王总管冷哼一声:“我若不来,还不知道浩然公子在长乐宫竟是这般威风。聚众滋事,强闯他人雅居,还出言恐吓?”
曾经,陈浩然得宠,在宫中耀武扬威,那个时候王总管还给他几分面子。
现在,陈浩然人老珠黄,再加上女帝卧病多日,我还怕你个毛!
米莱狄虽然一言不发,但那冰冷的眼神,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牢牢锁定在陈浩然身上,让他感觉如芒在背,冷汗流得更欢了。
陈浩然的脑子飞速运转,冷汗己经打湿了他的后背。
他知道,今天这事要是处理不好,绝对吃不了兜着走。尤其是在米莱狄这个军方大佬面前。
陈浩然眼珠一转,急中生智,连忙解释道:“哦。误会。王总管,长官,这……这全都是误会啊。”
陈浩然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真诚一些:“我们……我们是听说宫里来了位新人,就是这位秦川秦公子,对吧?我们……我们是特地组织兄弟们过来……呃……探望探望。对。就是探望。表示一下我们对新成员的温暖和欢迎。绝对没有恶意,绝对没有!”
说着,他赶紧回头,对着身后那帮己经吓得噤若寒蝉的“狐朋狗友”们吼道:“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我们是不是来探望秦公子的?”
那帮“俊彦”们哪敢说个“不”字?
一个个如同小鸡啄米般疯狂点头,脸上也努力挤出僵硬的笑容,七嘴八舌地附和起来:
“是啊是啊。王总管,长官,我们就是来探望秦公子的。”
“欢迎秦公子加入长乐宫大家庭。”
“对对对,我们都是好兄弟,就是过来热闹热闹,增进一下感情。”
“刚才……刚才踹门,那是个意外。对,脚滑了。纯属意外。”尚公子也连忙找补,只是这借口拙劣得让人发笑。
【噗——我还以为有多大阵仗呢,原来是雷声大雨点小啊。这帮孙子,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不去川剧团学变脸真是屈才了。】秦川站在一旁,看着这滑稽的一幕,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秦川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慢悠悠地走了上来,目光在陈浩然和他的那帮“兄弟”们身上扫过。
“哎呀呀,原来是陈公子和各位前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秦川的语气带着几分夸张的惊喜,“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毛贼,敢在长乐宫撒野呢。”
陈浩然听着秦川这阴阳怪气的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此刻有王总管和米莱狄在场,他只能强忍着怒火和屈辱,脸上还得陪着笑。
秦川走到陈浩然面前,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力道,让陈浩然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矮了半截,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扭曲了一下。
“陈公子真是太客气了。”秦川笑眯眯地说道,“还特意带着这么多兄弟过来看望我这个新人,这份情谊,我秦川心领了。真是让我这心里……暖洋洋的,跟揣了个小火炉似的。”
陈浩然感觉自己的肩膀火辣辣地疼,秦川那一下,绝对是故意的。
但他只能咬着后槽牙,忍着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应……应该的,应该的。大家……大家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嘛,呵呵……呵呵呵……”他的额头上,冷汗己经汇成了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