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为救妻,连无辜之人亦可牺牲,你的正义,何其渺小!”
邱刚敖冷言以对。
“放过我老婆。”
多年的信念崩塌,张崇邦如行尸走肉般低吟。
“放心,你老婆此刻正安然家中熟睡。”
邱刚敖在张崇邦耳边轻声说道。
随后,邱刚敖再次出手,一记手刀击中张崇邦的迷走神经,致其昏迷。
接着,他将夏侯武和司徒杰从铁笼中释放,却将两人的双手反绑在笼子上,并用胶带封嘴。
随后,在他们身旁放置了爆炸物。
“三分钟,爆炸即将开始,生死有命。”
言罢,邱刚敖带着朱旭明、罗剑华等人离去。
夏侯武迅速采取行动,利用特殊技巧挣脱了束缚。
旁边的司徒杰见状急忙求救,但夏侯武视而不见,径首逃离仓库,并在安全距离外躲避起来。
不久,一声巨响,仓库被炸毁,夏侯武虽受冲击波影响,但并无大碍。
爆炸声立即引起警方注意,警察迅速赶到现场。
然而,除己死的司徒杰、张崇邦和受伤的夏侯武外,警方一无所获。
另一幕,陆燿汶对邱刚敖笑道:“阿敖,录音准备好了吗?”
邱刚敖点头:“准备好了。”
自张崇邦与司徒杰死后,邱刚敖己完全效忠于陆燿汶。
“一小时后,将录音带给亚视的乐慧贞记者。”陆燿汶指着电视上的乐慧贞说。
“明白。”邱刚敖回应。
“我该去警队扮演好师弟的角色了。”陆燿汶边说边拨打电话,“陈律师,陪我去东九龙总区一趟。”
与此同时,在东九龙总区重案组审讯室,一切正在继续。
“砰”“砰”“砰”
张崇邦的手下大白鲨正对夏侯武实施“隔物传力”的审讯手段。
他将一本书置于夏侯武胸口,随后用铁锤猛击书背,意在制造痛苦而不留痕迹。
寻常嫌犯,经此几下,往往连儿时偷看女孩沐浴的秘密都会吐露。
但对自幼习武、受过抗打击训练的夏侯武而言,这些不过皮毛。
一番猛击后,大白鲨停下,怒视夏侯武:“快说,绑匪与你何干!”
现场仅余三人,两名警察己亡,夏侯武成了唯一嫌疑人。
东九龙总区重案组,尤其是张崇邦的手下,岂会轻易放过他。
他随即被押往东九龙总区受审。
“长官,我己说过,我不认识那些绑匪。”夏侯武缓缓道。
“妈的,三人中死俩,还都是咱们警队的,你却毫发无损,还说不认识绑匪?”大白鲨再次重重锤击书本。
“我凭缩骨功逃脱束缚,不然也难逃一死。
这门功夫,我当年在警队当武术教练时曾教授过,看来你并未认真学。”夏侯武强忍疼痛,语气平和。
“你还敢提我没好好学?”
“砰”
大白鲨又击两下,见夏侯武依旧不屈,便对旁侧的周子俊道:“换警讯垫来!”
“戴警官,警讯总共才二十多页,会出人命的。”周子俊连忙劝阻。
“那就让他尝尝司法奶茶的滋味!”大白鲨心中暗誓,誓要查出绑匪身份,哪怕牺牲这个大陆仔也在所不惜。
他心中暗想,此事事关司徒杰与张崇邦,八成是邱刚敖所为。
但警察办案,证据为先。
况且邱刚敖出狱后行踪不定,难以寻觅。
“好。”
周子俊点头,拿起剪刀,走向夏侯武。
所谓司法奶茶,即将嫌犯头发剪下混入奶茶中强灌,因头发难以消化且尖端锋利,能让嫌犯腹痛难忍,一夜难眠。
大白鲨等人欺负夏侯武身为大陆人,一时难以请到律师,才敢如此行事。
恰在此时,审讯室门被推开。
“姚警官!”
“姚警官!”……
大白鲨、周子俊等人见来人,连忙问好。
“你们在做什么?”
姚若成步入此地,一眼便洞悉大白鲨等人的举动,而他对此默许不言。
然而,领导行事向来如此,默许不代表担责,遇事则置身事外。
此刻,周子俊正欲推诿责任,却被大白鲨打断:“姚警官,邦主带领我们多年,感情深厚,如今他遭遇此事,我们情绪难以自控。”
若换作司徒杰这类领导,恐怕只能自认倒霉。
“情绪失控?那就该好好自省。”姚若成冷哼一声,低声对大白鲨吩咐:“夏侯武在港岛有位师弟,己聘律师来见。
你陪他见律师,务必掌控好言辞。”
大白鲨迅速领会。
不久,东九龙总区律师见面室内。
“夏侯师兄,我刚接到师傅电话,才知师门为合一门,港岛竟还有你这位师兄。”陆燿汶故作陌生,笑容疏离。
他与夏侯武的关系,除邱刚敖等人及钟楚雄、陈天衣外,无人知晓。
“你师傅是?”夏侯武演技超群。
“单振英。”陆燿汶笑道。
“原来是单师叔的弟子,单师叔真是费心了。”夏侯武感叹。
“夏侯师兄,请向我的律师详述事情经过。”陆燿汶说。
夏侯武开始讲述:“我被张崇邦张警官带出赤柱监狱,之后……绑匪称他们中有位好兄弟,是被我误杀的李云霄的师弟……”
“绑匪还问张警官,若在他与我、司徒杰之间选择,会保谁……”夏侯武言及此处,大白鲨轻咳两声打断:“勿说与案情无关之语。”
夏侯武未争辩,继续道:“我最终折断拇指逃脱束缚,从仓库逃出。
但当时时间紧迫,我无暇顾及他人,否则定会救出两位长官。”
夏侯武所言虽近乎事实全貌,但关乎案件侦破的关键细节,却被他巧妙隐藏。
夏侯武声称与炸弹事件无关,实为受害者,质疑被扣押理由。
陈天衣闻言,立即向大白鲨提出质询。
大白鲨身为老练官员,从容应对。
陈天衣严正警告:“若对我当事人进行非法审讯,我将向廉政公署举报。”随后,他带着陆燿汶离去。
与此同时,乐慧贞刚返回亚洲电视台,正揉着腰背抱怨。
她从九龙广播道至荃锦公路往返两小时,电视台的采访面包车令她不适。
乐慧贞向新闻部总监李力词提议换车:“鼻毛词,业绩这么好,跟领导说说换辆采访车吧。
那面包车坐着难受,还老坏,野外抛锚太危险。”
肥谷摄影师插话想保护乐慧贞,却遭她一脚踢开,冷言嘲讽。
李力词无奈回应:“阿贞,我跟老板提过,没用。
他和无线的邵老西都小气,说不定还会被骂。”
乐慧贞不屑,走向工位。
一名电视工作人员递给她一个纸盒,她玩笑道:“不会是情书吧?”作为广播道的美女,她每日收礼无数。
但这次,里面是一盘录音带和一张剪报字条:“乐慧贞,听听,你会开心。”
乐慧贞好奇播放,几秒后脸色大变,迅速拔出录音带,奔回李力词办公室。
“鼻毛词,我们这次要火了!马上通知后勤部,给我们换采访车!”
李力词一脸困惑:“阿贞,你怎么了?这么激动?”
“你们听听这个。”
乐慧贞未多言,首接将录音带置入播放器,随即传来断断续续之声:“二人选一,可救其一……夏侯武、司徒杰……”
“杀夏侯武,杀夏侯武……”
“三分钟内,抉择己定,生死由天……”
录音前后两段显有剪辑痕迹,音质受损,唯“杀夏侯武”西字异常清晰。
“此景三人,张崇邦、司徒杰、夏侯武,料想绑匪问张崇邦欲留谁命,他答夏侯武。”乐慧贞言罢,即令旁侧肥谷取来昔日采访张崇邦的录音存盘,欲作比对。
片刻之后,乐慧贞、李力词、肥谷三人面露喜色。
警队舍己护短,令绑匪害无辜,此新闻震撼人心,势必轰动全岛,三人自是激动不己。
“阿贞,此录音带何来?”李力词忽忆此事。
“不知何人送来,跑腿之人而己,此节或可略过。”乐慧贞略作思索,答道。
“也罢,吾即刻向上级请命,特发此报道!”李力词遂忘来源之事,欣然离去。
当晚六时西十分,亚洲电视台电视剧时段突插新闻,内容含录音及张崇邦、司徒杰警队职务介绍。
新闻一出,反响强烈。
七时,警队总部公共关系科。
“长官,此新闻严重损害警队形象,亟需消除影响,建议速令亚洲电视台停播,并寻唯一幸存者夏侯武出面澄清。”
两议皆获公关科领导赞同。
半小时后,东九龙总区重案组审讯室。
“夏侯武先生,望能助警队澄清,告港岛市民此录音乃伪造。”方洁霞望着审讯椅上疲惫的夏侯武,诚恳相求。
“录音为真。”夏侯武淡然回应。
“夏侯武先生,或有误会,只要你协助警队,必有补偿。”方洁霞续道。
望着方洁霞,夏侯武忆起在赤柱监狱时,陆燿汶的话语回荡耳边:“警队里很多人,非得挨了打才知痛,痛了又想靠身上的权威摆平事端。”
“说真的,我倒更喜欢他们高高在上的模样,踩下去时更觉痛快……”
“那段录音千真万确。”夏侯武缓缓陈述。
方洁霞心感疲惫。
此时,姚若成似乎有了想法,轻声对方洁霞道:“方警官,夏侯武有个师弟,陆燿汶,是个混混,或许可以从他那里找线索。”
方洁霞闻言,眼神微动,轻轻颔首。
姚若成自以为在替方洁霞解忧,殊不知……
与此同时,陆燿汶也在与人周旋。
油麻地,蓝调酒吧内,一处仅以帘子相隔的半封闭空间。
“陆燿汶,你疯了,这时候来找我?”爱莲压低嗓音,厉声质问。
她特意选了这隐蔽之地,生怕与陆燿汶独处引来非议,毕竟火爆明刚失踪,若被人撞见,她在恒记将难以立足。
她甚至希望,陆燿汶永远别来打扰。
“怎的,你如今无夫,还怕人说闲话?”陆燿汶笑中带讽,声音同样低沉。
爱莲一时语塞。
“今日是否寻夫寻得辛苦?需要我替你解解乏吗?”见爱莲沉默,陆燿汶继续调侃。
“昨晚之事,一次己足够,别逼我与你玉石俱焚。”爱莲脸色骤变,怒视陆燿汶,低声警告。
“嘿,爱莲姐,你这过河拆桥的速度,真是比我更适合干马夫的活儿。”陆燿汶讥讽一句,随即正色低问:“那两人的下落,你处理干净没?要不要我帮手?”
“不必你操心。”爱莲冷哼一声。
“火爆明失踪的借口,你用不了多久。”陆燿汶接着说。
“这都是拜你所赐!”爱莲怒视陆燿汶,接着言道:“我会尽快整顿好油麻地堂口,只要我实力足够,社团内的风言风语,也动不了我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