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的嬷嬷吓得魂飞魄散,死死抱住她的腰:
“公主!公主息怒!不可!万万不可啊!那玉佩…那玉佩是真的!老奴认得!是先帝爷当年亲手赐给太子殿下的啊!”
老嬷嬷的声音充满了绝望的哭腔。
“滚开!”
慕容秀锦疯狂地挣扎,长长的指甲在嬷嬷脸上划出血痕。
就在这主仆撕扯、侍卫僵持、花宁夏背靠棺材命悬一线的混乱顶点——
咚!咚!咚!
一连串急促、沉闷、带着无尽愤怒的敲击声,再次从众人身后的金丝楠木棺内部猛烈地、清晰地传了出来!
这一次,声音不再孤单!
紧随其后的,是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沉重木头在巨大力量下不堪重负发出的……
“嘎吱……吱呀……”
刺耳的木头断裂声猛地炸响!
这声音如同地狱之门被强行撬开的呻吟!
在花宁夏惊愕的目光中,在她背后紧贴着的、那冰冷坚硬的金丝楠木棺椁的侧壁……
就在她刚刚用血手印拍打、按着玉佩的位置上方——
一块厚重的木板,竟然硬生生地、向内塌陷了下去!
一个不规则的、边缘参差的破洞,赫然出现在棺壁上!
破洞内部,是无边的黑暗。
一股更加浓郁的、混合着腐朽气息和某种奇异药味的冰冷气息,猛地从破洞中汹涌而出!
“啊——棺……棺裂了!”
“太子……太子破棺而出了!”
“救命啊!诈尸了!”
尖叫声瞬间达到了顶峰,恐惧如同实质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所有残存的理智。
那些原本还在犹豫的侍卫,此刻再也顾不得什么公主命令、什么诛九族,手中的腰刀“哐当”、“哐当”几声纷纷掉落在地。
他们像被恶鬼追赶,连滚带爬、屁滚尿流地朝着灵堂外亡命奔逃,甚至将挡路的桌椅撞得东倒西歪!
“不……不可能……宇儿……宇儿……”
慕容秀锦死死地盯着那个黑黢黢的破洞,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嘴唇哆嗦着,发出意义不明的呓语。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病态的、难以置信的狂喜在她眼中疯狂交织,让她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极其怪异的扭曲状态。
她身边的嬷嬷早己吓得在地,面无人色。
花宁夏离得最近,那股冰冷的、带着腐朽药味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浑身汗毛倒竖!
她猛地转身,背脊紧紧贴在冰冷的棺壁上,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她死死攥着那块染血的玉佩,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破棺了?
里面到底是什么?
慕容宇真的没死?
还是……别的什么恐怖的东西?
这剧本,应该还有什么隐藏的含义,毕竟,断更了,断更了,本姑娘真不知道这太子到底死了没死。
还是,这本不是什么宫斗宅斗,而是玄门小说?
不会的不会的!
沈心怡内心极为纠缠,默默的自我安慰着。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难熬。
灵堂内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和众人粗重恐惧的喘息。
所有人都死死盯着那个破洞,好像里面随时会伸出一只苍白枯槁的手!
突然!
一只修长、骨节分明、却沾满暗色污迹的手,猛地从破洞的黑暗中探了出来!
那只手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指甲缝里嵌着泥土和木屑,手背上甚至有几道干涸的血痕!
它摸索着,抓住了破洞边缘参差不齐的木茬!
“啊——”
这一次,连慕容秀锦也发出了短促而凄厉的尖叫,身体猛地向后栽倒,被的嬷嬷下意识地接住。
两人一起滚倒在地,狼狈不堪。
花宁夏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
她下意识地想要远离,但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紧接着,另一只手也从破洞中伸了出来,同样苍白、沾满污迹。
两只手抓住了破洞的边缘,猛地用力!
嘎吱吱……
令人牙酸的木头撕裂声再次响起!
“太子显灵了!”
一声凄厉的尖叫,如同烧红的铁钎猛地捅进沸腾的油锅。
灵堂内压抑沉重的肃穆瞬间炸得粉碎。
满堂披麻戴孝的贵胄女眷、朝堂重臣,顷刻化作惊飞的雀鸟,尖叫着、推搡着,华丽的袍服在仓惶奔逃中被踩踏撕裂,珠翠滚落一地。
混乱如怒涛席卷。
唯有沈心怡的手腕,被一道铁钳般的力量死死扼住,指甲几乎嵌进皮肉。
“花宁夏!”
慕容秀锦那张描画精致的脸因愤怒与恐惧扭曲如厉鬼,声音尖利欲裂:
“定是你这贱人搞鬼!休想脱身!”
花宁夏吓了一跳,学着在跆拳道里学来的自保功夫,突然手腕疾翻,拇指精准狠厉地扣住慕容秀锦腕间最脆弱的脉门,狠狠下压!
“呃啊!”
剧痛让慕容秀锦力道骤松。
机会!
沈心怡眼中寒光一闪,腰身拧转,借她前冲之势,全身力量爆发,将那华贵笨重的身躯狠狠掼向身后沉重的黑漆供桌!
“砰——哗啦!”
闷响夹杂刺耳碎裂。
慕容秀锦惨叫着撞上桌沿滚倒。
供桌剧震,顶上沉重的青玉香炉高高抛起,砸落金砖,西分五裂!
浓密呛人的香灰如同爆炸的粉尘,轰然腾起,瞬间吞没整个灵堂。
灰白烟尘滚滚翻腾,遮蔽视线,呛得满堂未逃之人涕泪横流,咳嗽撕心裂肺。
“咳咳…我的眼睛!”
“谁推我?”
沈心怡屏息,香灰刺得双目灼痛流了泪。
就在灰雾弥漫、人人自顾不暇的刹那,她目光如电,锁死供桌中央那几支燃烧的粗大素烛。
毫不犹豫,她闪电般扯下腰间温润的羊脂玉佩,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烛火最盛处狠砸!
“啪!”
玉佩精准击中烛芯,裹挟的巨力撞翻烛台。
滚烫烛油与燃烧的灯芯泼洒,点燃了供桌旁垂落的厚重素白帷幔。
干燥丝帛遇火即燃,火舌“轰”地蹿起,贪婪舔舐。
炽热的橘红火焰猛然膨胀,将弥漫的香灰映照得如同地狱烟尘!
“走水了!快救火!”
新的、更绝望的尖叫撕裂空气。
火光映亮沈心怡冷静得近乎冷酷的侧脸。
她毫不迟疑,身体如灵猫伏低,在混乱浓烟中,敏捷钻入宽大供桌底下,心想:
“学了点三脚猫功夫,还是有些用处的!”
桌下狭窄,弥漫檀香、灰尘与朽木混合的气味。
她急促喘息,心脏狂跳,右手在冰冷地砖与杂物中飞速摸索。
突然,指尖触到一个冰冷、坚硬、边缘锐利的金属物件。
她猛地攥住,迅速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