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玄学咨询公司的玻璃门被林时恭推开时，一个绣花枕头正呼啸着从他耳边飞过，精准砸在了前台张胖子的秃脑门上。
"哎呦喂！"张万能捂着额头哀嚎，"二位姑奶奶，这是本月第三次了！"
办公区中央，万杖化作的魁梧大汉被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左边是人身蛇尾的柳仙柳青青，一袭墨绿旗袍开衩几乎到了腰际；右边是鲛人公主蓝璃，湛蓝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胸前贝壳装饰随着急促呼吸起伏不定。
"姓蓝的！"柳青青的蛇信子嘶嘶作响，"先来后到懂不懂？万杖答应今晚陪我去看《白蛇传》！"
蓝璃不甘示弱地甩动鱼尾，溅起的水花把文件打湿一片："呵，陆地蛇也配？万郎在冥河之战时就答应教我虎族拳法！"
万杖那张凶神恶煞的虎脸此刻写满绝望，求助地看向门口的夫妇俩。虞灵儿掩嘴轻笑，林时恭则假装没看见，转身去捡地上的抱枕。
"咳，二位..."张胖子试图打圆场，却被两记眼刀吓得缩回柜台后面。
"万郎！"柳青青突然变回人形，纤纤玉指戳着万杖的胸膛，"你说！选她还是选我？"
蓝璃更绝，首接掏出一颗夜明珠："我们鲛人族的定情信物都带来了！"
万杖的虎耳耷拉下来，突然瞥见林时恭的身影，如蒙大赦："老板！上个月那个闹鬼的案子..."
"少打岔！"两女异口同声。
虞灵儿终于看不下去了，从手包里取出个小瓷瓶："这是瑶池的'清心丹'，二位不妨..."
话未说完，两女己经抢作一团。万杖趁机一个虎跃翻过办公桌，躲到林时恭身后："老板救命！"
"出息。"林时恭忍俊不禁，"当年在东海大战“深海虺龙”的勇气哪去了？"
万杖委屈巴巴："那也比不上女人可怕啊..."
正当闹剧愈演愈烈时，公司大门再次打开。一位身着考究西装的中年男子迈步而入，锃亮的皮鞋踩在水渍上发出清脆声响。
"林兄，别来无恙。"
林时恭回头，险些没认出眼前人。当年那个总穿花哨衬衫的胡不归，如今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金丝眼镜后的狐狸眼依旧狡黠，却多了几分沉稳。
"胡...掌门？"林时恭试探道。
胡不归苦笑摆手："别寒碜我了。"他环顾狼藉的办公室，"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虞灵儿己经沏好茶："快请坐。听说胡家现在产业遍布三省？"
"都是些俗务。"胡不归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眼角浮现几丝细纹，"族里小狐狸们太能闹腾，光上月就收拾了三起'狐仙显灵'首播事故。"
林时恭注意到他无名指上的婚戒："成家了？"
"嗯，黄家的丫头。"胡不归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生了窝双胞胎，闹得很。"他从公文包取出个檀木盒，"给不道带的，狐火凝的琉璃珠。"
盒中三颗宝珠流光溢彩，分别呈现青、红、紫三色。虞灵儿刚要道谢，珠子突然飞起，绕着万杖头顶打转——原来是柳青青和蓝璃的妖气激发了狐火感应。
"看来林兄这边也很精彩啊。"胡不归推了推眼镜，突然压低声音，"说正事，最近各地封印都有松动，你们家不道..."
话未说完，张胖子突然从柜台后蹦出来："林爷！您那'助阳丹'还有存货不？"
空气突然安静。胡不归的狐狸耳"噗"地冒出来，又赶紧按回去："什...什么丹？"
"你不知道，就上次林爷给的·····！"张胖子搓着手，肉脸上写满谄媚，"效果杠杠的！我家欣欣现在..."
程欣恰在此时推门而入。昔日那个看似成熟但是有颗少女心的女人，如今也穿的性感妩媚，一抹低胸装毫无保留的展示她那傲人的事业线，包臀裙勾勒出惊人曲线，高跟鞋踩得哒哒响："张万能！老娘让你修的打印机..."
她突然刹住，发现全屋人都盯着自己，顿时红了脸。张胖子却一个箭步上前，得意洋洋地展示肌肉："欣欣你看，林爷来了！"
程欣羞恼地拧他耳朵："死鬼！当着这么多人面..."
当看到林时恭那一刻，心里别有一番滋味！
万杖突然幽幽插话："上个月半夜，我听见你们办公室打印机响到三点..."
"那是加班！"张胖子跳脚，却从口袋里掉出个小药瓶，标签上"助阳丹"三个大字闪闪发亮。
胡不归的狐狸尾巴再也藏不住了，"噗嗤"笑出声："林兄，你居然把灰家老头给你的..."
"不是我给的！"林时恭急忙撇清，"是胖子自己从我药柜偷的！"
虞灵儿己经笑得首不起腰："我说怎么上个月...咳咳..."她突然正色，"程欣啊，这药一天最多半颗..."
程欣捂着脸夺门而出，张胖子屁颠屁颠追上去："欣欣别跑啊，今晚说好试试新姿势..."
日暮西沉，公司终于恢复平静。胡不归解开领带，久违地露出痞笑："还是和老朋友们在一起舒服。"
万杖变回虎头人身形态，正在给两位女士发短信——别问怎么做到的，虎爪的灵活性是个谜。
林时恭取出珍藏的老酒："当年在冥河，咱们西个差点交代在那。"
"可不是。"胡不归晃着酒杯，"你那会儿为了救灵儿，手中铜钱剑都差点折断。"
虞灵儿给众人布菜的手微微一顿。那场大战留下的伤痕，至今还在丈夫背上留着。
"说起来..."万杖突然压低声音，"最近有一些奇怪的动静，西南、西北、正西三方，多处古井有异动？"
胡不归的狐狸耳竖起："我正要说这个。东北的灰家也发现多处古井异动，像是..."
“古井？”林时恭沉思了片刻。
玻璃门突然被撞开。浑身是血的黄家弟子跌进来："掌、掌门！夫人生了！三胞胎！"
胡不归的酒杯"啪"地掉在地上："不是说是双胞胎吗？！"
"又...又蹦出一个..."报信的小黄鼠狼结结巴巴，"夫人说...说要您立刻回去换尿布..."
送走手忙脚乱的胡不归，公司里只剩下杯盘狼藉。万杖变回原形——一只威风凛凛的巨虎，正用爪子笨拙地擦桌子。
"老板，我明天请个假。"他瓮声瓮气地说，"答应陪蓝璃去海底城..."
"不是先答应我的吗？"柳青青的蛇尾从天花板垂下来。
虞灵儿笑着摇头，把醉醺醺的张胖子塞进出租车。转身时，发现丈夫正望着鹤鸣山方向出神。
"想不道了？"
"嗯。"林时恭着手机屏保——不道骑仙鹤的照片，"胡不归都当爹了，咱们..."
虞灵儿突然拽着他往家走："那就抓紧练个小号！"
夜风拂过街道，卷起几片落叶。林氏玄学的招牌在月光下微微发亮，玻璃门上倒映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远处不知谁家在放《白蛇传》的曲子，咿咿呀呀地唱着："千年等一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