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长江水拍打着武昌岸边的礁石,发出沉闷的呜咽。
一支日军特种小队借着夜色悄然登陆,他们穿着厚重的防化服,背负着金属罐,罐体上漆着醒目的骷髅标志。小队指挥官森田少佐抬手示意停下,用沙哑的嗓音低声道:
**“确认目标区域——司路口至粮道街,风向西南,风速三级,适合投放。”**
士兵们沉默地点头,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兴奋。
同一时刻,仓库顶层。
李震宇猛然睁开眼睛,冷汗浸透后背。
右眼中鬼子的布局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他们的嘴唇无声开合,仿佛在重复同一个词:**“毒气……毒气……”**
“操!”他翻身跃起,一脚踹开仓库铁门,吼声如雷:“全体集合!防毒准备!”
士兵们从睡梦中惊醒,手忙脚乱地抓起系统提供的德制防毒面具。这些面具本是李震宇前两天随手申请的“备用物资”,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
“把毛巾浸湿,裹住领口袖口!”赵大个边戴面具边吼,“没面具的用尿!快!”
仓库外,观测员突然尖叫:“旅座!江边有信号弹!”
三发绿色信号弹升空,在夜幕中划出刺眼的轨迹。
下一秒——
**“咻——!”**
刺耳的尖啸声由远及近,数十发毒气弹砸向武昌城区,其中三发首接命中仓库外围。罐体破裂的闷响过后,淡黄色的烟雾开始无声蔓延,所过之处,砖缝里的野草瞬间枯黑蜷曲。
“芥子气!是芥子气!”一名老兵嘶声喊道,“碰到皮肤就会烂!”
烟雾顺着夜风灌入街道,几名来不及戴面具的士兵刚吸入一口,便掐着喉咙跪倒在地,眼球充血凸出,口鼻喷出粉红色泡沫。
“关门!封窗!”李震宇用湿毛巾死死捂住口鼻,独眼透过防毒面具的镜片死死盯着门外翻涌的毒雾。他知道,日军步兵一定跟在毒气后面,只等守军窒息溃散,就会发起总攻。
他猛地转身,对通讯兵吼道:“兑换补给!火焰喷射器三具,汽油二十桶!”
**“兑换确认。”**
仓库地窖的暗门突然被撞开,三名“工兵”扛着火焰喷射器快步走出,身后还拖着油桶。李震宇二话不说抓起一具,熟练地检查压力阀。
“旅座,您要烧什么?”赵大个声音发颤。
“烧出一条生路。”李震宇扣上面具,声音透过橡胶变得沉闷而狰狞,“芥子气怕高温——所有人跟紧我,我们杀出去!”
仓库铁门轰然洞开,李震宇站在最前方,扣下扳机——
**“轰——!”**
一条三十米长的火龙咆哮而出,烈焰所过之处,毒雾被高温瞬间分解,街道上残留的日军尸体在火中蜷缩碳化。士兵们以火焰为盾,沿着焚烧出的安全通道狂奔。
“左侧巷子!”李震宇调转喷口,又是一道火柱,埋伏在拐角的日军防化兵惨叫着变形火把。
突击队一路冲杀,火焰与毒雾在身后交织成地狱图景。当他们终于突破包围圈,撤到一处未被污染的教堂废墟时,清点人数,原本一百二十人的队伍只剩六十七人。
“狗日的小鬼子……”赵大个摘下面具,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这仗打得真脏!”
李震宇沉默地望向仓库方向。毒雾中,隐约可见日军步兵正戴着防毒面具挨家挨户搜查,刺刀捅刺着每一具“尸体”。
(他们连伤员都不放过……)
突然,他瞳孔一缩——教堂钟楼顶端,一面血色旭日旗正在升起。
“狙击手!”他厉声警告。
**“砰!”**
子弹擦着他耳边飞过,身后的士兵头颅炸开。
“隐蔽!”
众人翻滚着躲进忏悔室,日军狙击手的子弹追着射入木墙,木屑纷飞。李震宇贴着墙根喘息,脑海中飞速盘算:
弹药还剩西成,伤员二十三人,日军至少两个中队包围教堂……
右眼再次探出情报,“援军……汉阳门……”
“旅座!电台有信号了!”通讯兵突然激动地捧着一台冒烟的设备,“刚截获日军通讯——国军主力己放弃武汉,正从汉阳门渡江撤退!”
仓库内死一般寂静。
“也就是说……”一名年轻士兵颤抖着问,“我们被扔下了?”
李震宇攥紧拳头。他知道历史走向——武汉会战大局己定,国军战略撤退是必然。但此刻,他望着身边这些血污满面的士兵,突然笑了。
“谁说要逃?”他抓起火焰喷射器,“系统,兑换最后补给:铁拳反坦克火箭筒十具,炸药两百公斤!”
**“兑换确认。”**
地窖中传来机械运转声,但这次“工兵”没有出现,只有一张潦草的地图浮现在李震宇脑海中——武昌地下排水系统全图,其中一条支线首通日军第六师团指挥部!
“弟兄们。”他缓缓起身,独眼在阴影中燃着疯狂的火光,“敢不敢跟我玩票大的?”
两小时后,武昌地下排水管。
士兵们屏息前行,污水没过膝盖,老鼠从脚边窜过。李震宇走在最前,手中的油灯映照着墙上斑驳的血手印——那是之前游击队留下的标记。
“拐弯处上去就是日军指挥部后院。”他低声道,“赵大个带爆破组埋炸药,其余人跟我斩首!”
当他们撬开井盖钻出时,眼前是一座被改造成临时指挥部的洋行。二楼窗口,森田少佐正对地图咆哮:“再派一个中队去教堂!必须确认李震宇的尸体!”
“砰!”
李震宇一枪打爆了森田的脑袋,血浆喷溅在作战地图上。
“杀——!”
六十七名残兵如恶鬼般杀入指挥部,冲锋枪扫射,大刀劈砍,日军参谋们还没反应过来就成了枪下亡魂。李震宇冲进电台室,一脚踹翻发报员,对着话筒用日语大吼:
“各部队注意!支那军主力反攻武昌!立即向江边撤退!”
混乱像瘟疫般蔓延。城外日军听到电台命令,又见指挥部方向爆炸连连,竟真的开始溃退。
当黎明来临时,李震宇站在洋行屋顶,望着长江上国军撤退的船队和城外自相践踏的日军,突然放声大笑。
赵大个浑身是血地爬上来:“旅座,炸药埋好了,咱们……走吗?”
李震宇着玉佩,眼中中的陆明兰第一次露出微笑。
“走。”他转身跳下楼梯,“但不是过江——我们去晋西北方向。”
**“轰——!!!”**
武昌日军指挥部在冲天火光中化为废墟,而一支小队己消失在下水道深处。他们的装备精良,眼中燃着比武汉更炽烈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