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序之似笑非笑盯着她,“在你眼里,你哥我就是个脾气古怪的人?”
“当然不是。”温苒急于否认,眼神却出卖了她。
岑冰见他们迟迟不来餐厅,刚出来就看见两人站在原地“对峙”,“你们站那就能填饱肚子?还不赶紧来吃饭,让外婆等着吗?”
“来了。”温苒逃似的离开。
饭桌上,岑老太太和岑冰对着裴序之嘘寒问暖,问完他在港城的生活后,又提及他现在的生活。
岑老太太担忧道:“我听你小姨说你现在住槐街那套房子,那套房子都多少年没住人了,也就你高三期间住过一段时间,一点人气都没有。”
“反正这里离外交部也近,要不然你干脆搬回家住算了,这样我们也好近距离照顾你。”
其实裴序之从高中开始就独立生活了,对于任何环境他都能适应,只是作为长辈总希望小辈住在身旁。
以前他在港城工作没有条件,现在都己经回了京北,她还是希望他能住在家里。
不等裴序之说话,岑冰不赞同道:“妈,序之能照顾好他自己,他都己经二十九岁了,是一位成熟的大人,独立生活完全没问题。”
“我知道您是想念他,反正两栋房子的距离也近,不是一脚油门的事情?您要是实在想他,让他随时回来看您不就好了。”
“而且您不是一首盼着他能谈恋爱吗?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他总不能将女孩子带来这约会吧,不得要一个独立的空间?”
比起老太太思念外孙的心,她更在意裴序之的身心健康,从他高中期间就提出独自生活来看,他更喜欢一个人生活。
提起外孙媳妇儿,岑老太太瞬间来劲,立马嫌弃道:“有道理,天天住在家里像什么话,的确该搬出去锻炼锻炼。”
“要我说,阿苒也搬出去算了,省的一天到晚盯着我玩手机。”
裴序之咽下嘴里的饭,不紧不慢道:“外婆,您后半句才是重点吧。”
岑老太太丝毫不尴尬,“是又怎么样,你们兄妹俩一条心,天天盯着我,不能做这,不能干那,烦都烦死了,还是不要住在家里好。”
岑冰大部分时间花在公司,她老公常年在外面采风,两个人没空管她,家里却安了温苒这个小监控。
要是搬出去,她就清净了。
“怎么还有我的事?我是妈宝女,我哪也不去。”温苒额头冒出一团黑线。
她待在家里挺自由自在的,完全没有束缚,还有人洗衣做饭,脑子抽了出去自己住。
而且她怎么这么倒霉,她哥一回家,她就成了炮灰。
“阿苒别生气,是外婆说错话了,外婆最喜欢和染染住在一起了。”岑老太太就是一个活宝,见她闹小脾气,立马给她赔罪。
温苒一哄就好,喜笑颜开道:“不生气也可以,那外婆你玩手机的时间再缩短一小时呗!”
最近老太太网瘾特别大,她昨晚还抓到她熬夜在被窝里偷偷看短视频。
狗血玛丽苏的豪门短剧,她看的特别起劲,也不怕血压升高。
“那没门。”岑老太太瞬间不笑了,一本正经道:“你还是继续生气吧。”
温苒:“……”
裴序之见状和岑冰无奈对视一眼。
知道她们祖孙俩只是在开玩笑,岑冰没太在意,问道:“序之,景苑的房子是十来年前的装修了,连防盗门用的都是钥匙,你要是住不习惯,我在外交部附近给你再买一套新的,先将就住着。”
“等你那套房子装修好了,你再搬过去。”
这次裴序之调回京北的调令来的突然,打的他们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装修他手头那套小别墅。
家里其他房子离外交部距离比较远,也就景苑还算符合现阶段的需求。
当年景苑的房子离他高中比较近,高三时间紧迫,裴序之不想把大部分时间浪费在交通上,才搬过去住了一年。
只是装修放在如今终归老旧了一点。
裴序之神色淡淡,语气无所谓,“我不挑,住在哪里都一样,不用再买一套了。”
听到他们提房子,温苒终于想起来她要兴师问罪来着,她立马看向岑冰,语气幽怨道:“说起来这事,妈,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哥上槐街那套房子去住了?”
“告诉你干什么?你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写你的小说吗?”岑冰奇怪道。
对于她这个闺女,她也是万般无奈,一毕业就待在家中写作,在网文界小有名气,按理来讲她当妈的该欣慰才对。
可两个孩子没一个有接手偌大家业的意思,真是愁死人。
她们又不是封建家长,尊重孩子择业的意愿和喜好。
于是,她和老太太就想到一个办法,想让他们早点结婚生子,将接手家业的事情寄托于他们的下一代,将来等到她退休了,也好小辈继承岑家的生意。
可惜,一个两个不争气,至今没带回来一男半女。
“当然要告诉我啊!你如果早点告诉我,我就不让知……”温苒话说到一半,便被裴序之的咳嗽声打断。
她下意识看去,只见男人眼里明晃晃的“闭嘴”两字。
温苒瞬间噤声。
要是被她妈知道阴差阳错让她哥和她朋友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她肯定会被打死的。
不能说,不能说!
早知道昨天她不差那么一点时间,先进门给知知安顿好再走,而不是站在门口给她指了一间卧室。
如果她进门了,肯定能发现房间多出她哥的行李。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你俩打什么哑谜呢?我如果早点告诉你,你就不怎样?”岑冰十分敏锐,立马用探究的眼神在裴序之和温苒身上来回打转。
一个是她生的,一个是她养的,她还不了解他们。
这么挤眉弄眼,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没什么,我瞎讲的。”温苒心虚的垂下头,往嘴里扒饭。
“序之,你呢?”岑冰看向餐桌对面。
裴序之面色正常,语调散漫道:“我只是喉咙有点痒。”
说完,他面不改色的喝了一口汤,润润嗓子。
按照他外婆和小姨的脾气秉性,要是知道他和一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肯定有馊主意。
反正过段时间他就搬走了,不想多生事端。
岑冰见他们俩都不欲多言,也没有深究,孩子终归是长大了,有自己的秘密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