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黎知愈措好词，将这句话解释清楚，裴序之首接进入下一个问题，“你知道我外婆想撮合我跟她吗？”
“知道，阿苒告诉我了。”黎知愈十分淡定。
裴序之见她一副淡然的表情，心里更不是滋味，五味杂陈的。
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或者说一点都不关心他。
意识到这种诡异心思的裴序之愣怔一秒，眸光微闪。
过了几秒，他开口解释，“这是我外婆自作主张的，事先我并不知情，也是今晚才知道，刚才我跟韩思白己经说清楚了，我和她之间没有可能，她也是一样的想法。”
说完，正巧遇上红灯，他踩下刹车，偏过头看向黎知愈，等待她的反应。
黎知愈满眼茫然，眼睛一眨不眨回望着他，一言不发。
其实这个结果在她听见韩思白说对裴序之没兴趣时，就猜到了。
毕竟一个心中有喜欢的女孩了，另一个则是清醒的换了个人了解。
可他解释的话是不是搞错对象了？
和她解释好像是件没必要的事情。
他大概率是不想让身边的人误会他和韩思白的关系，从而对传到他喜欢的人耳朵里。
看来，他真的很喜欢那个女孩，连一丝可能的流言蜚语都要扼杀在摇篮中。
这下子，心情在酸涩和祝福之间来回摇摆，黎知愈半天缓不过神。
最终，她怕情绪泄露，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一个字，“哦。”
“只是哦？”裴序之眉头不自觉拧起。
“嗯”黎知愈克制情绪，鼻尖泛酸，垂着头应了一声。
裴序之也不知道他自己哪里来的气，反正听到她的答案，胸口闷的厉害。
两人后半程一路无言，首到各自回房间了，也没再说过一个字。
回到房间后，黎知愈盯着掌心的玲娜贝儿，踌躇不定。
迄今为止，她拥有关于他的东西并不多，一颗糖、一瓶水和一只玲娜贝儿。
想了想，她还是将玲娜贝儿藏进衣柜深处，她舍不得丢弃。
这算是她暗恋结束的慰藉吧，可能是他送她的最后一样东西了，留着当个念想。
说不定几十年后回望年少，它会成为她曾经暗恋一个男生十二年的证明。
*
翌日
许是昨天累过头了，黎知愈一觉睡到天亮，睡得十分舒服安稳，起床后活力满满，感觉上周被抽干的精气全部补充回来了。
一开门，就看见客厅沙发坐着一个男人，穿着深灰色棉质睡衣，一脸疲惫的靠着沙发，头向后仰，像是在闭目养神。
男人大刀阔斧的坐着，姿态慵懒随性，下巴冒出一丝青色的胡茬，下眼睑的黑眼圈很浓，像是一夜未眠。
低矮的茶几上摆着一台笔记本，是息屏状态。
她开门的动静不算轻，原本闭眼的裴序之忽然睁眼，一双带着红血丝的眼睛精准落在她脸上，薄唇微启，声音沙哑，“你醒了。”
“你在客厅坐了一夜？”黎知愈向前走了两步，眼里藏着一丝心疼和担忧，不敢表露，只能靠着强颜欢笑掩饰过去。
“嗯，有点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处理。”裴序之头疼的捏了捏酸胀的眉心，半真半假道。
他昨晚一夜未眠，躺在床上也是辗转反侧，脑子里全是韩思白问的那句话。
他到底喜不喜欢黎知愈？
这个问题他现在也是一知半解，他觉得是喜欢，可又不觉得很喜欢，非她不可的程度。
他怕因为上周那个吻干扰到他理智的判断，怕只是一时兴起，怕过两天激情就减退了。
为此，他昨夜将这一周发生的事情罗列出一个表格，用公式分析出他自身的情绪变化程度，画出一个曲线图。
数据是冰冷，文字却告诉他，他动心了。
可至今他都没想好如何面对突然发现的情感，想了一晚上，最终只得出一个先遵从内心想法行事的结论。
黎知愈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关心道：“工作是干不完的，你要注意点身体。”
“好。”裴序之点头，看向她道：“待会儿一起去吃早餐吗？吃完了，我送你去医院。”
黎知愈眨巴两下眼睛，扯谎道：“我和同事约了一起吃早餐，就不跟你一起了。”
“那我送你去医院吧。”裴序之合上电脑，起身去厨房倒了一杯水，抿了两口，神志清醒了一点。
他的工作强度并不低，熬夜加班也是常有的事情，这种通宵后的疲惫他喝完水后，立马缓了过来。
他怎么这么热情？
黎知愈百思不得其解，嘴上却拒绝，“不用，不用麻烦你，不顺路，我乘地铁挺快的，没多长时间。”
医院和外交部大楼在两个相反方向，虽说距离这开车没几分钟，但还是不要麻烦他比较好。
“地铁站口总顺路吧。”裴序之放下空水杯，挑眉继续道。
男人一副不容拒绝的架势，黎知愈没法拒绝，只能点头答应。
坐上车后，黎知愈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他怎么突然对她如此关照。
虽说原先他也挺照顾她的，可也没到要亲自送她上班的程度啊！
这态度怎么一天一变？
在医学上，男性确实存在类似“特殊时期”的生理或者心理波动现象。
难不成这两天他“大姨夫”来了？
抵达地铁站口后，黎知愈快速解开安全带下车，匆匆道别就跑进了地铁站内。
裴序之坐在车内，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陷入沉思。
他今天的举动很吓人吗？
……
黎知愈查完房后，回到值班室，打算找点吃的填填肚子。
今早为了和裴序之保持适当距离，她连早饭都没机会买来吃，进入医院交班、查房，处理手头病例，忙忙碌碌到现在。
好在上次和裴序之去超市，买了一桶麦片，她冲泡了一杯，坐在办公位上慢慢悠悠喝着。
萧黛闻着味就过来了，探过头来笑嘻嘻问道：“知知，你喝什么呢？”
“麦片，你要来一杯吗？”黎知愈举了举杯子。
萧黛闻言一脸嫌弃，“不了不了，我最不爱喝这种又稠又稀，口感奇怪的东西。”
“竟然还有你不爱吃的东西！”黎知愈眼睛瞪圆，惊讶道。
她至今为止没看见萧黛不爱吃过什么东西，她可是连花椒都能嚼完咽下去的狠人。
萧黛轻啧一声，状似不乐意道：“喂，你这话把我形容的像头猪。”
“就算是猪，那也是漂亮的小猪猪。”黎知愈憋着笑，调侃她。
萧黛得意的抬抬下巴，“当你在夸我了。”
“我本来就是夸你。”黎知愈无奈摇摇头，继续喝她的麦片。
萧黛左看看，右看看，见没人关注她们，便凑到黎知愈身边，压低声音问道：“对了，周五晚上送你回家的室友，他有没有女朋友啊？”
“你说裴序之？”黎知愈喝麦片的动作一顿。
“对，就是他。”萧黛冲她眨眨眼。
黎知愈沉默片刻，突然问道：“你……喜欢他？”
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占有欲、嫉妒这些她都不该有的。
萧黛在她紧张的眼神中摇摇头，“想啥呢，我是爱看帅哥、欣赏帅哥，但也不至于见一个爱一个，是隔壁办公室的周晓托我来问，她那晚不是也在现场嘛，一见钟情了。”
“可她跟你不熟，想着我和你关系比较近，所以托我来问问情况。”
黎知愈说不清心里什么想法，想了想摇头道：“他没有女朋友。”
说完，她如释重负。
她仿佛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心平气和的讲着他的情况。
萧黛笑了，“那你问问你室友，愿不愿了解一下周晓，要是愿意的话，就把他微信推给周晓呗！”
“那恐怕没戏，他己经有喜欢的人了。”黎知愈讲出这句话时，心脏还是抽疼了一下，可很快消散。
看来她真的有在努力把他从心底里摘除，干不干净，只是时间问题。
萧黛惊讶一瞬，感叹道：“啊……好吧，我去告诉周晓，果然，帅哥市场就是好，尤其是优秀的帅哥。”
不过离开之前，她突然凑到黎知愈面前，仔仔细细打量她那张美到不可方物的脸。
美女就是美女，凑近看，脸的精致程度也是让人叹为观止，看着没有缺陷可言。
黎知愈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一跳，结巴道：“怎，怎么了？”
“话说你这位室友那晚带你走的时候，对你特别纵容和宠溺，耐心十足，你骂他是坏人，他都面不改色，最后还特别帅气的抱你离开，看着都男友力爆棚。”萧黛回想了一下。
“你说，他喜欢的人不会是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