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风掠过校园,把梧桐叶染成深浅不一的黄。洛棠攥着新校区的地图,站在两所相邻学府的连廊下,阳光透过云层,在她肩头落了层薄金。身旁的许瑾言背着旧帆布包,包里露出半截泛黄的演算纸,那是他改申学校时,连夜整理的“追妻作战计划”——虽然此刻,他正紧张得指尖发颤,不敢首视她的眼睛。
“要不……我先陪你去报到?”许瑾言憋了半天,终于挤出句话。洛棠笑着点头,指尖不经意碰到他手背,两人同时一僵,又快速别开目光。连廊尽头的公告栏前,几个新生正围在一起,讨论着社团招新海报,洛棠一眼瞥见天文社的标志,蓝紫色星图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像极了许瑾言日记本里的星空。
“你看!”洛棠拽着许瑾言的袖子,眼睛亮得像藏了星子。许瑾言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海报角落,天文社社长的名字让他瞳孔微缩——是那个短发学妹。学妹也看见了他们,笑着挥挥手,跑过来打招呼:“洛棠学姐好!我是林晓,之前在竞赛楼见过的!”她大大方方地说,“当时找瑾言学长改报告,没想到会让你们误会…… 现在说开就好啦!” 洛棠看着她真诚的眼睛,笑着回握她的手,许瑾言却在一旁默默攥紧了拳头,首到林晓离开,才小声嘟囔:“以后离她远点…… 不是,我是说,别让误会再发生。” 洛棠忍笑点头,心里却暖得发烫。
报到手续办得顺利,洛棠抱着教材往宿舍走,许瑾言像跟屁虫似的跟在身后,一会儿帮忙提水壶,一会儿抢着拿背包,活像个“校园苦力”。路过天文社活动室时,门突然开了,林晓探出头:“学姐!来看看我们的观星设备呀,下周有流星雨观测活动呢!” 洛棠眼睛一亮,许瑾言却在旁边冷哼:“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些望远镜……” 话没说完,就被洛棠拽进了活动室。
昏暗的活动室里,星轨投影仪将银河铺在天花板,洛棠仰着头,发丝被星光镀成银白。许瑾言站在她身旁,喉结滚动,突然想起初中那个夏夜,他们躺在操场看流星,他说最亮的那颗叫“棠星”。那时的风好像又吹了回来,轻轻挠着他的手心,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握住了洛棠的指尖。
“许瑾言!”洛棠猛地回头,眼睛里的星光晃得他心慌。他刚想松开,却被她反握住手,力道不大,却烫得他指尖发麻。林晓在一旁偷笑,悄悄退了出去,把满室星光留给这对终于捅破窗户纸的少年。
从活动室出来,夕阳正沉在教学楼后,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许瑾言攥着洛棠的手,手心的汗浸湿地摊开的地图,却怎么也舍不得松开。“下周流星雨…… 一起去看吗?”他声音轻得像怕惊落天上的星。洛棠笑着点头,指尖在他掌心画圈,惹得他耳尖通红。
回到宿舍,洛棠把教材码在桌上,抽出那张星空投影仪的纸条。月光从窗台溜进来,落在“棠星”两个字上,恍惚间,她又看见高考前那个夜晚,许瑾言藏在牛皮纸袋里的温柔。手机震动,是许瑾言发来的消息:“明天早八,我…… 我去你楼下买好早餐等你?” 洛棠看着消息,嘴角扬起的笑,把月光都染成了甜的。
新的学期,新的征途,那些被蝉鸣、误会与遗憾浇灌过的心动,终于在金秋的阳光里抽枝发芽。洛棠知道,往后的日子,会有无数个并肩的清晨,无数次相握的掌心,和数不清的、属于他们的星光漫夜——而这,才是青春最动人的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