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南抱着宋钦南在人间的街上走着,处处张灯结彩,各处挂满了花灯,腰和身此起彼伏,孩子欢闹的声音,大人担忧的声音和群众欢乐的声音全都传入他们耳中。
“哇!师尊你快看,好热闹!”
“宋钦南,还记得我出发前说过什么吗?”
他的目光全放在周围,只是含糊的问:“什么?”
“走之前……”他话还没说完,宋钦南一下子从他身上跳了下去,拉住他的手向前跑。
“怎么了?”
“师尊,你快看。”说着指向人海上方的天桥。
天桥上站着一名女子,一袭流光溢彩的金丝绣凤华裳,裙摆青羊间,朵朵木槿绽放,长发半扎着,一只檀木簪固定着,显得朴质可亲。
“师尊,那个姐姐好漂亮。”
他抬头看着她,视线不禁交错。
她笑着看向韩清南,樱唇含笑:“众百姓,本公主乃大庆公主暮惊鸿,很荣幸父皇将此日赐予本宫,本宫也将今日赐福于众百姓,于人间惊鸿日。今日众生平等,你我皆为百姓!”
“公主万岁!公主万岁!”众人欢呼着。
他听着,不禁皱了眉:“暮,惊,鸿……”
“师尊?师尊?”
韩清南回过神,眉也缓缓舒展:“无妨,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可好?”
“为什么?”
“这里不太平。”
“可……那位公主看起来很亲和,很温柔啊!”
“我说的不是她。”
在他们说话间,暮惊鸿竟不知何时来到了他们面前,轻蹲行礼:“是否有幸可以同公子一起游街?”
看到她来,原来的笑意全都烟消云散:“不行。”
“公子为何不愿赏几分薄面?”说着一脸委屈,双手欲要拉他的水袖。
他侧身躲开,也不想多惹事端:“公主乃千金之躯,我……臣怕伤了公主。”
“都说了,今日是人间惊鸿日,你我皆为百姓。”
“这也改变不了你是公主的事实。况且……臣有病在身,怕染了公主。”
“病?”
“他不语,似是编不下去了。”
宋钦南笑着,走到他们中间:“我哥哥染了不治之症,恐怕命不久矣,还请姐姐莫要为难有病之人!”
有病……之人!韩清南听后,心里一阵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样啊,真是抱歉,后会有期。”说着转身走开。
“宋钦南,我有病?”
“师尊,不是你亲口说的吗?徒儿只是加了一点点东西罢了。”说着,拉住韩清南的水袖轻轻荡了荡。
韩清南长叹了口气:“罢了,不跟你计较。”
“师尊,我想吃那个!”宋钦南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又大又圆的糖葫芦。
“吃多了对牙不好。”他拐着弯拒绝他。
他并不气馁,又看中了一边精致的酥糖:“师尊,我想吃那个。”
“太贵了。”
“师尊我想吃那个。”他又看向酒楼里丰富丰溢的菜肴,眼睛都要粘上去了。
“人太多。”
“那个……那个……师尊,我想吃那个。”
韩清南总是能找到理由拒绝他。他们一首走,走到午时,太阳高照。宋钦南像枯萎的小草一样,跟在韩清南身后:“师尊,我好饿,也好热。”
“过来。”
宋钦南听后,走到他身边:“师尊。”他轻轻抱起宋钦南,让他贴着自己。
“哇!师尊,你身上好凉快呀!”
他轻嗯了一声,右手突然变出一根糖葫芦:“你要的。”
“师尊,你不是说吃多了对牙不好吗?”
“无妨,又不多吃。”
“谢师尊。”说着大口吃了起来。
突然他停住了脚步,他们居然又遇到了暮惊鸿。
“好巧,又遇见了!”暮惊鸿笑道。
“公主在此一定等累了吧,进酒楼一叙。”韩清南道。
“好。”
三人在雅间落座,上了好酒好菜。
韩清南冷着脸:“我不食酒菜,你不必多做这一套。”
她轻轻笑着没有回答:“你什么时候收的徒弟?”
“不关你的事。”
“你又什么时候得的不治之症?怎么没听笛汐说过。”
“也不关你的事。”
暮惊鸿笑中不失雅致,倒茶:“清南大人,你我都认识多少年了?还如此见外。”
“惊鸿神女,人间的守护神,怎么成公主了?”
“想必你也感受到了,人间不太平。所以我需要这个身份,需要人间惊鸿日来让我好好调查。”
“要你亲自出马,绝不是凡事,莫非魔入界了?”
“不错,在不久前,魔族攻破了我在人间设下的结界,隐藏入人族中,杀人食心。”
“查到什么了吗?”
“没有,所以想请大人帮忙。”
他冷笑一声:“惊鸿神女请人帮忙的方式还真特别!”
暮惊鸿站起身:“我……”
“不帮,你们西大神女自己能解决。况且本尊只是带徒儿来人间游玩,并没有帮人的打算。”
“清南大人,笛汐回天界了,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炎火在守卫边疆也没空,风灵在闭关,现在人间只有我一位神女能调查此事。你为何……”
韩清南一口回决:“没有为何。当他该覆灭的时候,谁也阻止不了,王朝更替,日月轮转,皆为天命,皆为缘。”
她长叹一口气:“知道请你帮忙很难,但没想到这么难。那好吧。”
“师尊……惊鸿神女……”
韩清南的语气瞬间缓和了不少:“怎么了?”
“怎么了?”
“你们是在吵架吗?”
“没有。”他们同声道。
“清南大人,这孩子有自己原本的毛色,为何要伪装起来呢?”说着右手在他眼前一晃,原本暗蓝色的眸又回来了。
她怔了怔:“暗,暗蓝色!你居然……”
“住嘴!”
“可……”
“他还小,说不定。”
暮惊鸿长叹了口气,轻抚他的头:“我也不多劝什么,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看来你们的缘还没断,还在继续延续。但这次你一定要想好后果,不要再让悲剧重演了,不仅你痛苦,他也痛苦。”
“我明白,后不后果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回到我身边了。”
“你自己信命随缘随天,为何要忤天?”
“我从来没有忤过天。”
她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手却穿过了他的身体:“这就是天遣。”
他一下抓住她的手,将她扔到一边:“够了,我知道不必多说。”
她轻轻站立,抿了抿唇,过了许久才开口:“人间惊鸿日快结束了,既然还要在人间玩一年,就要有住处,在这里我有一个宅邸,如果你们不嫌弃就去那儿住吧。”说着扔给他一个地图:“画圈的地方就是,记住,不要轻易使用灵力,凡人可不知神魔的存在。”语毕,徐徐走了出去。
“宋钦南。”
“我在师尊。”
“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