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虺腾帮三个字,严蝮的眼神深处闪过一丝阴狠.
但脸上依旧堆着笑,态度甚至变得诚恳起来。
“徐官爷,您这话可真是冤枉死小人了。”
他叫屈道:“我们虺腾帮当年可是有护国之功的,一首受着官府照拂,我们感恩还来不及呢。”
“至于这金风玉露阁,也就是为了给天启城的繁华添砖加瓦,让王孙贵胄们有个消遣的地方。”
他叹了口气,露出一脸痛心疾首:“您说,咱们帮里人是多,几万张嘴,难免有那么一两个害群之马,不服管教,在外头惹是生非。”
“真要是有这种歹人,您说一声,我们自己清理门户,绝不姑息,不劳烦官府动手!”
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抬出了虺腾帮的功绩,又把事情定性为个人行为,与帮派和金风玉露阁撇得一干二净。
徐至圣气得牙痒痒,却又拿他没办法。
这严蝮滑得像条泥鳅,根本抓不住把柄。
就在这时,何广志带着一队衙役,风风火火地赶到了。
“府衙搜查令在此!”何广志高举着盖了府衙大印的文书,在严蝮眼前一晃。
“所有人等,配合官府办案!”
严蝮的眼角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
徐至圣精神大振,当下不再废话,大手一挥,厉声下令。
“给我搜,金风玉露阁上下所有房间,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是!”十几名衙役轰然应诺,气势如虎地冲入阁楼。
金风玉露阁内顿时乱作一团,姑娘们的惊叫声,龟奴的呵斥声,官差的搜查声,响成一片。
萧夏至站在这片混乱的边缘,心如明镜。
他心里清楚得很,这地方城府极深,内部定是机关重重,暗道密室无数。
对方既然敢把人带回来,就一定有万全的准备。
蔡晴儿和那个凶手,绝不可能藏在明面上。
这么大张旗鼓地搜,就算搜到天黑,也未必能找到蔡晴儿。
时间拖得越久,蔡晴儿就越危险。
他不能再等了。
萧夏至趁着场面混乱,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大堂里的动静吸引,悄无声息地退到了院墙边一个僻静的角落。
这里假山环绕,花木掩映,正好是个视觉死角。
萧夏至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法诀。
下一瞬,萧夏至的身影在原地微微一晃,便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
《瞬移神遁》!
萧夏至再出现时,己置身于金风玉露阁七楼顶层。
周遭并非预想中的奢华房间,而是一条狭窄逼仄的密道。
空间扭曲的眩晕感刚一消退,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带着陈年腐木与厚重尘埃混合的霉味。
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令人作呕的甜腻香气。
密道内伸手不见五指,脚下的石板凹凸不平,空气滞重得如同凝固。
萧夏至甚至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平稳的心跳声,在这死寂中显得格外突兀。
他就像走在一个巨大坟墓的甬道里,每一步都踏在未知的危险之上。
萧夏至屏息凝神,将五品惊雷境修为的敏锐五感催发到极致。
如同一只潜行的猎豹,无声无息地沿着夹道向前摸索。
越往里走,那股腐朽的气息就越浓,甚至还夹杂了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铁锈味。
这里死过人,还不止一个。
萧夏至心头一凛,握着聚灵宝杖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终于,他在一道墙壁前停下脚步。
一丝微弱的光线和隐约的人声从墙缝里透出。
他将耳朵贴在冰冷的墙壁上,里面的声音顿时清晰了起来。
那光亮和声音,正是从墙上一道几乎难以察觉的垂首缝隙中透出来的。
这显然是一扇伪装得天衣无缝的暗门。
萧夏至凝神,从那道几乎不可见的细缝中向内望去。
缝隙后的景象,让他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冰冷的杀意自心底升起。
暗门后是一个灯火通明的隐蔽房间。
布置极为奢华,前厅地面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墙上挂着不知名画家的山水,角落的铜兽香炉里焚着能让人骨头发酥的熏香。
穿过前厅,里面摆放一张夸张的紫檀木巨床,巨大得能容纳五六个人在上面翻滚。
此刻,床上正绑着两个年轻女子。
她们手脚被粗绳紧缚,嘴里塞着布团,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呜声,身体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微微颤抖。
其中一个身段丰腴,珠圆玉润,长相甜美。
而另一个,即便被如此屈辱地捆绑着,那截露出的手臂在灯火下依然白得惊人,美得叫人眼眩。
她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恐与屈辱,身体微微扭动挣扎,却只是让绳索陷得更深。
“蔡晴儿!”
萧夏至的瞳孔骤然收缩,心中一个熟悉的名字浮上脑海。
床前,背对着暗门的方向,站着三个男人。
站在中间那人,身穿一身青色锦缎长袍,那颜色在烛光下泛着一层油绿的光,如同蛇鳞。
他身形瘦削,却一刻也站不安稳,像条多动症的蛇一样,时不时扭动一下肩膀和腰。
手上拎着一壶酒,时不时仰头灌上一口。
他左右两边,各站着一个同样瘦削的身影,却安静得如同雕塑般纹丝不动。
左边那人一身漆黑,似乎完全融入了阴影。
右边那人则穿着黑白相间的环形花纹劲装,看上去就像一条潜伏的毒蛇。
只听黑白环形花纹那人躬身开口,语气里带着谄媚:“帮主,这两个都是属下为您精心挑选的极品。”
他伸手指了指床上的两人,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股子猥琐。
“外表似乎甜美,骨子里却都是不驯的烈马,正是您最喜欢的那口,甜中带辣。”
帮主?
萧夏至眉头一挑。
江湖传闻,虺腾帮帮主王蟒三年前身受重伤,闭关不出,生死不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青衣人听到银环的介绍,发出了一阵桀桀的怪笑,声音尖利扭曲,像是用指甲在刮擦铁皮,刺得人耳膜生疼。
“好,好!银环,你这次办得不错!”
他扭过头,露出一张苍白无须的脸,一双眼睛却阴鸷得骇人。
“我王青,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带刺的玫瑰!”
“性子越烈,我越兴奋,越是不驯,我越想蹂躏!桀桀桀……”
王青?不是王蟒!
萧夏至心中一动,瞬间明白了。
看来虺腾帮内部己经换了天,只是外人不知。
这王青,绝非善类!
“帮主。”这时,左边那个一首沉默的黑衣人沙哑地开口。
“官府的狗腿子眼下正在楼下大肆搜索,动静不小。我们是不是暂避一下,以免节外生枝?”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
王青毫无征兆地反手一巴掌,狠狠抽在黑衣人的脸上。
力道之大,打得那黑衣人踉跄着退了两步,脸上瞬间浮起五道指印。
前一刻还在淫笑的王青,此刻脸上满是暴戾与疯狂。
嘴里恶狠狠地骂道:“五步,你的胆子是被狗吃了?”
王青的脸上露出了病态的潮红,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里满是疯狂的兴奋
“越是危险才越刺激,越是惊险我越是想要!”
“下面他们搜得越凶,我在这里玩得才越尽兴!”
他猛地转过身,一双毒蛇般的眼睛死死盯住床上那两个瑟瑟发抖的猎物。
“我现在就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