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贵公子就命身边的手下痛揍孩童,孩童被揍倒在地,口吐鲜血,阿房出口阻拦:“公子,如今秦国强盛,若是质子在赵国境内死亡,这样秦国便有理由向赵国开战,请公子三思。”
贵公子不以为意:“那又如何,难不成我赵国就是好惹的?原本就是秦质子揍我赵人在先,我揍他难道就没有理由了?要是开战,那就打,谁怕谁!”
正巧这时老将骑马路过拦了下来,只听贵公子管这人叫廉颇,随后贵公子拂袖而去,廉颇也驾马离开,阿房道:“公子,我这两日宁娘还嘱咐我采买一些东西,你们先回去吧,晚些我自己回去。”
“嗯。”
贵公子也懒得搭理这些下人之事,命马夫驾车离开。阿房则是向前扶起孩童,孩童看着也不过七八岁的模样,他强撑着身体向阿房作揖道谢。
阿房伸手扶住他:“不必多礼”
她将孩童扶到旁边门前的石梯上坐下,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摸出药膏和竹片来:“你凑过来些,我替你上点药,以后伤势好的快些。”
孩童听话的将脸凑到她面前,她用竹片蘸着药膏涂抹在孩童脸上,只听见孩童嘶的一声倒吸口凉气,阿房问孩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赵政。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这时,阿房并没有首接回答,而是迟疑片刻语气有些不确定的回答:“我大概叫阿房吧。”
赵政又问:“你怎么还随身携带药膏?”
“哦,这是因为我平日里要练礼仪和歌舞,难免会受点小伤,平日里就带着了,万一别人也用得着呢。”
“那你人还挺好的。”
“哈哈,是吧。我跟你说,这个药膏还是自己调的,可好用了。”
这时候她给赵政脸上擦完药,又让赵政伸出出手来,她帮忙涂抹在手上。赵政也明显感觉到自己脸上的伤口没有原先那样痛:“你看着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居然还会制药。”
阿房答到:“那是,我知道的东西可不少呢。”
这时候的赵政还不以为意,只是随口问道:“那你知道些什么?”
阿房思索一会:“我知道你们秦国的商鞅变法。”
“商鞅变法?”
赵政自幼生活在赵国,对秦国的状况并不是很了解,他虽略有耳闻,但也所知甚少,求知欲迫使他立刻向阿房提问:“你知道商鞅变法是什么样的吗?听闻之后秦国日益强盛也离不开这个商鞅变法。”
这时候阿房给赵政另一只手上药:“自然,要说商鞅变法,那就不得不提卫鞅这人,他本是魏国相国叔公的得意门生,当时叔公将卫鞅推荐给魏惠王,当时公叔就跟魏惠王说,大王您若是用鞅,那请举国而听之,若大王您不用,那便杀之。”
小小的孩童听的着迷见阿房停顿,连忙问:“然后呢?”
阿房将药膏合上塞给孩童,不慌不忙地说道:“卫鞅心想,既然这魏惠王既没有听叔公的重用他,自然也没有杀他,那时候的秦孝公也在广纳天下人才,卫鞅不被魏国重用,便携《法经》去了秦国,到了秦国卫鞅搭上秦孝公的宠臣景监,便有了后面三次面见秦孝公的事迹。”
眼见阿房在关键时刻又停下了,他赶忙追问:“那为什么是三次?这三次卫鞅都和秦孝公讲了什么?”
阿房这才开口:“这第一次,卫鞅通过景监面见秦孝公,他同秦孝公说,行帝道,顺天而行,无为之治,让将士卸甲归田,百姓安居乐业,第一次面见秦孝公卫鞅就给秦孝公说睡着了,当时卫鞅离开,秦孝公就大发雷霆,训斥景监,说卫鞅所说的东西一点用都没有,分明是个骗子。被训斥一通的景监也是气坏了,回去就责备卫鞅,明明跟自己交流的时候,看着是个精明之人,如今怎么到圣上面前竟搬弄起这些迂腐的东西了,卫鞅也是安抚景监莫要生气,说这事它也不能怨我,我同君上说的是帝道,五帝之道,看样子大王并不喜欢。”
听到这里阿房停下来,孩童也发出自己的疑问:“你说的当真是那个实现商鞅变法的人吗?这些对当时的秦国来说应该是没有太大作用的吧?”
阿房笑笑道:“这不,卫鞅就拜托景监再面见秦孝公一次,卫鞅面见秦孝公第二次,这次秦孝公并没有睡着,他跟秦孝公说,君上,这才我们聊王道,王道与儒家一脉相承,当行礼仪,仁政治国,可以让秦国成为礼仪之邦。结果,这次等卫鞅走后,秦孝公把景监叫来又是一顿责备,说自己没功夫跟卫鞅聊那些没用的东西。景监回去以后就骂卫鞅,卫鞅立马奉上笑脸说,大人息怒,别骂了,我知道你挨骂了,今日我同君上聊王道君上没有睡着,己经宫成一半了。”
这时,见阿房停下,孩童思索起来:“那时的秦国百姓平日里只怕己是食不果腹,又怎么以礼仪治国?既然是三次,最后一次卫鞅跟秦孝公说什么了?”
阿房继续说道:“这次卫鞅向景监求的最后一次面见秦孝公的机会,这次他向秦孝公讲述了霸道,与以往不同,这次秦孝公被卫鞅所说的霸道之术打动了。”
赵政眼睛发亮,急切问道:“那这霸王之术又是什么?”
这次阿房并没有继续讲下去,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落日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阿房说道:“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若是想知道后面的事,那就明日申时来这里等我。”
“好。”
赵政看着阿房离去的背影,将阿房塞到自己手中的药膏藏进衣袖中。这时才想起,阿房不过是个奴仆,她是如何知道这么多的?疑问在心中生出,他下意识觉得阿房绝非普通奴仆,那她又会是谁?
算了,他还是不想那么多,天色己晚,再不回去母亲该着急了,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日暮中。夜里,赵政望着天上的星星,总是睡不着,他忍不住想,霸王之术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能使秦国短时间内强盛起来,但小小的他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他心想这个阿房真是给人吊足了胃口,为什么总是讲到一半就不讲了。
这时候装着药膏的小瓷罐从袖口掉出来,念在救助之恩上,阿房姑且算是他的恩人,他伸手拿过瓷罐,放在眼前盯着,看的越久他越觉得瓷罐色泽光滑细腻,也不似寻常之物,普通女奴能用上这么好的东西?他对阿房产生好奇,诸多疑问在心里,他没有半点睡意,无比希望太阳可以快些升起。若是可以,他恨不得自己去将金乌提溜出来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