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怜她，也不能帮她投胎。等我上班时，我帮你看看吧，算你欠我个人情。虽然你的人情不值什么钱。”云一天的声音裹着寒气从令牌里飘出来，像把冰刃削过我的耳膜。
云一天的话没有什么人情味，毕竟他是鬼差。对于小女鬼的事，他也是动摇了的，要不也不可能答应看看。
“行，她说天天来店里玩。等你来的时候肯定能看到。”
“别说，你给我的令牌还挺好使的，比手机上的软件还快。这令牌通讯是不是可以不怕鬼魂隔绝什么啊。”说出这话，是好奇心作祟，也是存在讨好的意味。
云一天冷哼一声，“行了，你是不是没事闲的。别一点破事就找我，忙着呢。”
“好好好，鬼差大人。您休息吧，不打扰您嘞。”
兜里的手机振动，铃声响起。
我摸出手机，清玄师伯的来电显示像枚灼人的符篆，拇指按接听键的瞬间，听筒里先窜出半声钟鸣——是道观后殿《渡人经》幽冥钟的声响。
这口钟本该只在超度法事时敲响。
“小林，”师伯的声音裹着松烟味沉下来，我甚至能看见他轻捻檀香珠链的手势。“你店里昨晚来了个小女鬼。”
他的话不像是问句，更像是己经勘破天机的断言。
我下意识地看着小女鬼昨晚坐着的地方，“师伯，你......？”
我喉间发紧，话未说完，手机听筒里传来纸张翻动的窸窣声。
那声音混着道观特有的线香气息，莫名让我想起小时候偷翻师伯藏经阁时，指尖触到《幽冥录》泛黄书页的触感。
“小林，我昨晚静坐时，心中无法平静。” 师伯说话的语速很慢，每一个字都像敲在青铜罄上的木鱼槌，“莲心观里的烛火呼气呼灭，卦象显示 ——” 他突然顿住，檀香珠链在掌心碾出刺啦声响，“你店里那小女鬼，跟你相识，甚至她丧命时在你左右。”
我有些慌乱，这小女鬼我分明是第一次见，怎么会跟她认识，甚至在我身边丧命呢。
“我和她昨天是第一次见面，不应该如此。”
我没有否定师伯的话，掐算的结果不会有错。每次掐算都是天机泄露，没人会犯这种风险欺骗。
更何况这是我的师伯。
“其余的，我也不无法多透露。早些了结她的执念，送她去往生吧。”说完他挂断电话。
嘟……嘟……嘟……的忙音在耳边不断回响，仿佛永无止境。这单调而刺耳的声音，让人的心情愈发烦躁。
师伯的话语仍在脑海中盘旋，他那略带沧桑的声音，此刻却如同重锤一般，一下下敲击着心头。
“莫筱晓……”我轻声呢喃着这个名字，试图从记忆的深处挖掘出关于她的点滴。然而，脑海中只有一片模糊，似乎这个名字只是一个遥远的幻影，难以捉摸。
我努力回想，试图拼凑起与她相关的片段。是在街头巷尾的擦肩而过？亦或是在某个瞬间的惊鸿一瞥？
种种可能在脑海中交织，却始终无法形成一个清晰的画面。莫筱晓，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被时间遗忘的谜团，等待着我去解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