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微站在灯火通明的餐厅,脸上的血还没擦干。
沈宴深的背影逐渐远去,他的每一个脚步都像踩在她心口上。
“婚姻嘛……形式就够了。”
这是她嫁进沈家的定位。
不被信任,不被尊重,连个“人”的身份都算不上。
佣人看沈宴深离去,迅速开始收拾桌子,完全没在意桌子旁还有一个额头滴血的人。
收拾东西的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仿佛她破碎的心,再一次又一次的被敲打。
哗,一碗菜汤甩在了她的脸上。
“哎呀呀,真是不好意思,没看见您啊”脸上满是嘲弄。
林知微头也没抬,任由汁水顺着脸颊流淌。
几个佣人目光交汇,充满了恶趣味的笑意。
像看废物一样瞟了她一眼,三三两两端起盘子撤离,好像她沾了血,就脏了整张桌。
她静静站了三十秒,才垂眸将伤口上的血抹去。
没有呻吟,没有哭。
转身,独自一人走回那间仿佛佣人间的西厢小屋。
屋里冷,她把窗关紧。刚坐下,手机嗡地一声震动。
她低头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你就那么缺钱,非要嫁给沈宴深?你知道他心里装着谁吗?你永远都比不上她。】
尾巴处,附上一张照片。
照片中,沈宴深正在扶着一个女人的肩膀,动作亲密得如同情侣。
那女人穿着纯白长裙,侧脸柔和温婉,一看就是家世良好、气质端庄的千金小姐。
她认识——姜若凝。
林家这些年每逢节日都会请她回来吃饭的“贵客”,林晚晴口口声声称是“宴深哥哥的白月光”。
“呵。”
林知微笑了,却笑得毫无温度。
她终于明白了沈家从上到下为何处处针对。
她这场婚姻,不过是拿来堵人嘴的遮羞布罢了。
她站起身,走到镜子前,看着额头淤青的自己。
“林知微,你真贱。”
她盯着镜子,咬牙一字一顿道。
“但你要忍。忍到他们低头求你、哭着求你。”
—
深夜,沈宅主卧。
姜若凝换好睡衣,从浴室走出来,轻声道:“宴深哥,你还在看资料吗?”
沈宴深抬眼,将手中文件合上:“嗯,没事了。”
她坐到他身边,手轻轻搭上他的胳膊,仿佛怕惊扰梦。
“今天……她进门了?”
“嗯。”
“你……真的打算就这样跟她结婚吗?”
“她只是个棋子。”沈宴深淡声,“挡一挡流言,也省得家里催得烦。”
姜若凝咬了咬唇,低声道:“你知道我这几年在国外为什么一首没交男朋友吗?我在等你。”
沈宴深的手顿了顿。
他抬头,眉眼依旧清冷:“再给我一点时间。”
—
夜己深,林知微窝在沙发上,手机屏幕亮着,是她刚截下的照片——姜若凝和沈宴深并肩的背影。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屏幕。
下一秒,她点开了一个陌生的微信对话框,输入:
【姜小姐,既然你这么担心我抢了你的位置,不如我们约见一面,谈谈怎么“和平共处”?】
她的嘴角慢慢扬起。
沈家不是她的归宿,但也是她的修罗场。
她要在这地狱里熬出刀,熬出血,熬出一个能亲手打翻所有羞辱的人生。
她闭上眼,自言自语:
“你们把我当狗——我就学会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