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离婚吧?”
刚到家得苏清雪正坐在沙发上吃着白洛准备的樱桃,听到这句话,手指微微一顿,又吃起了樱桃。
好似刚才没听到白洛的话。
白洛。
“白洛” 之名,“白” 字自带清冷疏离的气质,象征着白洛外表冷峻、不易亲近的形象。
“洛” 取自洛水,洛水在古代文化中常与祥瑞、美好、文雅相关,如曹植的《洛神赋》便以洛水女神寄托美好情感。
白洛黑色的眸光盯着苏清雪。
画面一转。
洛市的一栋西山别墅中。
白洛握着钢笔的手微微发抖,咖啡厅落地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树影斑驳地映在苏清雪雪白的衬衫领口。
她将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露出那颗淡褐色的泪痣,这个动作和三年前图书馆初遇时一模一样。
"第九条,婚姻存续期间,任何一方不得对他人产生情感关系。"苏清雪涂着裸色甲油的手指划过协议书,"特别是你,白学弟。
"她忽然倾身靠近,栀子花香混着拿铁的热气扑在他鼻尖,"违约金可是要赔五百万哦。"
白洛的钢笔在乙方签名处洇开墨点。
白洛望着她睫毛在协议书上投下的扇形阴影。
突然想起大二那年暴雨夜,他在教学楼下撞见苏清雪蹲在角落里哭,肩头湿透的白色连衣裙透出蝴蝶骨形状。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永远从容的学姐露出裂痕,就像此刻她看似游刃有余的声线里,藏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最后一个问题。"白洛忽然按住协议书。
"学姐为什么要找我?"玻璃杯外凝结的水珠滑落,在实木桌面上蜿蜒出潮湿的痕迹。
苏清雪从Gucci手袋里抽出鎏金请柬推过来,大红烫金的"囍"字刺痛瞳孔:"下月初八,记得带你父母来姑苏喝喜酒。
"她起身时高跟鞋在地面敲出清脆声响,"协议第十三条,禁止探究缔约动机。"
两个月后的江南梅雨季,白洛在苏清雪的祖宅对着满堂宾客三拜了天地。
当时的白洛时是协议结婚,并未通知父母前去,只是告诉父母在姑苏一家企业上班。
就孤身前往了这座烟雨江南,不过苏清雪并未过问。
龙凤花烛的光晕里,他瞥见苏清雪那清冷的神情,而西装内袋的结婚证上,二人的证件照正在黑暗中漏出无声的微笑。
当时的苏清雪并未告诉白洛原因
只是后来知道后,有一丝丝的失落。
良久
苏清雪开口道:“问什么?,这三年我对你不好吗,我们家里对你不好了。”
“我都知道了,陈彦霖快回来了吧”
苏清雪眼神微缩,不自然的说道:“回来了,又如何,咱们可是签的有协议,违约可是要赔五百万的违约金的。”
“白洛”
电子钟的蓝光在黑暗中跳至03:17,未关严的落地窗外漏进梅雨时节的潮湿。
沙发上苏清雪对着笔记本电脑敲击键盘的声响突然停滞,她转着无名指上的婚戒,戒圈内侧"b.L"的刻痕硌着指腹。
"陈彦霖的航班是下周三落地沪东。"
白洛的影子斜斜切在书房柚木地板上,手里捏着份边角卷起的离婚协议,"三年前你在图书馆看到我时,就发现我和他侧脸轮廓很像吧?"
陶瓷杯里的冷萃茶泛起涟漪,苏清雪脖颈后细小的绒毛在屏幕冷光中清晰可辨。
她继续点开新的邮件,指甲与触控板相撞发出细微刮擦声:"协议第三十七条,禁止在非必要场合提及第三方姓名。"
"那年暴雨夜你蜷缩在图书馆拐角,哭喊着'彦霖哥哥别走'。
白洛将相框倒扣在办公桌,玻璃裂痕蛛网般蔓延过两人在民政局门前的合照,"韶雪集团资金链断裂需要你父亲注资,所以需要个替身陪你演完这场戏?"
旋转椅猛地撞上身后书架,苏清雪耳后的栀子花香混着潮湿水汽扑面而来。
她伸手要抢碎裂的相框,却被白洛擒住手腕按在《m法典》婚姻家庭编的书脊上。
真丝睡袍滑落肩头,锁骨下方淡粉的风光,让人浮现连篇,此时却无人欣赏。
"你偷看了保险柜里的协议书。”
她忽然笑起来,泪痣在颤抖的呼吸中摇晃,"当时签的时候,可是连看都没看就签了,哼,如今...."
白洛怔怔松开手,看着苏清雪中的备份有一条。
“此协议,甲方具有一切最终解释权。”
窗外的雨突然倾盆而下,窗外的风掀起苏清雪未保存的财务报表,满屏数字在黑暗里纷飞如雪。
"还有协议第十页补充条款。"
她弯腰捡起被白洛打掉的协议书,"协议结束只能由甲方提起。"
染着丹蔻的指尖划过白洛僵硬的喉结,"你猜当初为什么洛大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选中你?"
白洛别过头去,冷哼一声转身而去。
“哈哈哈哈”苏清雪的笑声在空荡的房间内回响。
“明天早上我想喝红枣枸杞粥,记得放点糖”苏清雪对着白洛的身影说道。
浴室氤氲的水汽漫进卧室时,白洛闻到了苦橙花沐浴露的味道——那是他去年七夕在免税店买错的临期商品。
苏清雪从来不用平价护肤品,此刻却任由湿发在真丝枕套上晕开水渍。
白桃味的加湿器在空气中散开,她伸手关掉床头灯的动作比往常迟缓三秒。
月光从纱帘缝隙漏进来,正好照亮白洛无名指根被婚戒压出的淡红凹痕。
他保持着面朝落地窗的姿势,睫毛在眼睑投下的阴影像极了那夜被暴雨打湿的鸦羽。
苏清雪的脚踝蹭过羊毛毯下冰凉的皮肤,在触碰到白洛小腿时明显瑟缩了一下。
这个习惯性取暖动作曾让新婚夜的他们滚作一团,此刻却像触碰到了博物馆里尘封的青铜器。
她蜷缩的膝盖抵住他后背凸起的肩胛骨,那里有去年台风天背她去医院时撞在消防栓上的淤青,如今早己化作蝴蝶状的浅褐疤痕。
发梢的水珠洇湿了白洛的棉质睡衣,在脊椎凹陷处汇成小小的水泊。
白洛数着空调显示屏跳动的数字,17℃的冷风正吹拂苏清雪的脚背。
他想起签协议那天她踩着Jimmy Choo水晶鞋的足尖曾无意识地点着咖啡渍,在地面画出一串莫尔斯电码般的圆点。
现在那只脚正缓缓钻进他睡衣下摆,带着沐浴后41.2℃的体温——这是高烧病人特有的灼热。
当苏清雪的指尖终于触到他攥紧的拳头,床头柜突然震动的手机照亮了未拆封的胃药。
锁屏照片上是陈彦霖在柏林教堂前的背影,白洛在反光的屏幕里看见自己瞳孔收缩成冰冷的钻石切面。
他翻身将羽绒被全部卷走时,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呻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