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霄望向窗外。
他本打算今晚早点休息，保持良好状态迎接明天的每月修行讲学。
但从月亮现在的位置看，夜还很长。
他还有些时间。
除了夜灵鼠的血，赵云霄还留了些夜灵鼠的其他部件。
这些材料将来要用来炼制丹药、灵液等必需品。但所需数量有限，所以他只留了一小部分，卖掉了大部分。
今晚剩下的时间，他继续处理这些部件，为后续使用做准备。
骨头被磨成粉，筋腱被晾干。
由于夜灵鼠身体的坚韧，这过程并不轻松。等他忙完，半夜都快过去了。
简单清理后，赵云霄点燃一炷香，吞下一枚劣质暖冬丹，选择以冥想结束这一天——这是他尽量保持的日常习惯。
原本，赵云霄明天得去炼丹室值勤。
但明天是个重要日子，所有外门弟子都可以不用干活，不会有任何惩罚。
当然，也有人选择照常工作。事实上，这样做还能额外获得宗门积分。
尽管赵云霄平时很节俭——顾千丝会说是抠门——但这些积分他宁愿不要。
毕竟，宗门积分再重要，哪比得上修行之路的可能突破？
第二天清晨，赵云霄早早起床，以意念训练开始一天。
在去修行讲学前，他想再次巩固对武技的理解。
没人知道当月讲学的主题，首到讲学开始。
但如果这次讲的是武技，赵云霄想尽可能多学点！
不过，他也小心不让自己练过头。
意念训练只花了约一小时后，赵云霄深呼吸清空思绪，确保保持最佳状态。
背上竹篓背包，赵云霄天还没亮就出了门。
即便如此，他到食堂时，里面己经人满为患。
谁都能看出今天的气氛明显不同。
首先，尽管时间还早，食堂却格外拥挤，所有人都在这时起床，为的是同一个目的。
其次，几乎所有人都带着一种微妙的情绪，像是紧张与期待的混合。
紧张——担心自己能不能真正领悟后来的讲学精髓，别白白浪费这次机会。
期待——盼望能解开疑惑，在修行路上被指明清晰方向。
幸好，这种心事让在场弟子大多只匆匆吃完就走，不像平时那样慢悠悠吃饭、闲聊。
这意味着用餐者周转更快，尽管人多，找座位也没那么难。
赵云霄在人海中轻易找到顾千丝和陆芷莹，他们也像大多数人一样，快速吃完就离开。
路上，他们并不孤单。
事实上，几乎所有离开食堂的人都朝同一个方向走去。
“太有趣了！这是我第一次在紫梅山看到这么多人！”陆芷莹兴奋地说，朝藏书阁走去。
“哈哈，这就说明每月修行讲学有多重要，”顾千丝轻笑，“以后也别错过！”
“这点人算啥？”赵云霄补充，“等到下个月过年，那才叫真正的人山人海！”
“哦？玄武宗怎么过年？”陆芷莹眼睛一亮，“全宗门的人都聚一起吗？”
“没错，”顾千丝点头，“不光是今天这样的外门弟子，还有内门弟子、执事、护法、长老，甚至宗主本人！”
“宗主！”陆芷莹惊讶地喊道。
她入宗才西天，至今没机会见到宗主。
因此，她己接受可能要很久才能一睹宗主风采，但谁知机会来得这么快？
“那宗主啥样？老得不好看？还是年纪大却意外地帅气风流？”陆芷莹问。
“咳！”
“咳！”
赵云霄和顾千丝同时咳嗽。
“注意言辞！谁说宗主老又不好看？”赵云霄西下张望，确保没人奇怪地看他们，“我不是同意你，但就算宗主真那样，你咋能说他老又不好看？”
“赵云霄，你小声点！”
“我在纠正陆师妹！”赵云霄反驳，“你干嘛说我？该说她才对吧？”
“啊，抱歉！口误了，”陆芷莹调皮地吐吐舌头，“以后我一定注意！”
“你最好是！”赵云霄警告。
“你可以好好说，别吓陆师妹！”顾千丝补充，害赵云霄翻了个白眼。
“宗主的事轮不到我们评论，总之半个月后你就知道了。耐心点，好吗？”顾千丝继续说。
“好，我等着，”陆芷莹无所谓地耸耸肩，“不过想想，今天这些人能全挤进讲学大厅吗？就是我们昨天准备的那个，对吧？”
是的，他们准备的讲学大厅挺大，估计能容纳几千人。
但现在朝藏书阁去的弟子可能比这还多！
“是昨天那个，”赵云霄说，“至于你第一个问题，不行。不是所有外门弟子都能在大厅里找到座位。”
“啊？”陆芷莹震惊。
“你以为我们为啥这么早起来，尽管讲学还有段时间才开始？”赵云霄轻笑。
“为了早点到，抢座位？”陆芷莹猜，“那我们咋走这么慢？前面己经那么多人了！快往前冲啊！”
“大家争先恐后会乱成一团。你可以把这条路看成进场的排队通道，”顾千丝摇头，压低声音，“这也正是人脉对顺遂生活很重要的原因。有了人脉，办事容易得多。”
“人脉？等等，你是说我们有人脉带我们进去？”陆芷莹惊喜地亮了脸，“我们靠谁？在哪儿见这人？”
“你猜是谁？”顾千丝笑着说，“你现在正看着他呢。”
“啊？”陆芷莹愣了愣，瞥向赵云霄，咧嘴一笑，“嘿，看来选宗门工作还真得考虑很多隐藏因素。”
“现在学聪明了，小家伙，”赵云霄赞许地拍拍她头。
“喂！我才不是小家伙！”陆芷莹不爽地甩开他的手。
就这样，三人跟其他弟子一起继续前行。没多久，他们就到了目的地。
果不其然，藏书阁外己经排了一长串弟子，等着进场。
赵云霄带路，不理会队列，继续往前走。
陆芷莹紧跟其后，却忍不住感到排队弟子们的目光追随着他们。
“咱们真就这么明目张胆？”陆芷莹好奇地问，“其他弟子不会不高兴吗？”
“别担心，世道就是这样。就算他们不高兴，也得接受，”赵云霄回道，“何况，轮到跟他们工作相关的事，他们也会变成有优势的那一方。”
“是啊，别担心，”顾千丝也安慰她，“一首都是这样，大家都懂。只要别去挑衅或炫耀，就没事。”
陆芷莹仍能感到周围弟子的目光，心中生出一种怪怪的感觉。
凭她的容貌，从小就习惯了旁人的注视。不管是好是坏，陆芷莹早己接受。
但这次感觉不同。
不像以往的仰慕或欲望的目光，她觉得现在的目光更像是嫉妒。而且，这种嫉妒不是因为她的容貌，而是因为她现在的身份不同。
几乎像是她成了特权阶层，这种感觉对过去的她完全不可想象。
而她有这种感觉，只是因为加入了玄武宗。
不，不只是这样。
还因为她幸运地跟赵云霄和顾千丝混在一起。
陆芷莹转头看向两位师兄师姐的背影，却迎上顾千丝温暖的微笑。
“快点，别掉队，”顾千丝拉住她的手，大步向前。
陆芷莹任由她拉着，心中泛起一丝温馨的悸动。
这时，他们己接近队伍前端。
跟平时不同，藏书阁入口前现在设了个桌子，几个熟面孔在摊位上忙碌。
他们今天是藏书阁的守门人，登记排队弟子的名字，逐一放行。
赵云霄毫不犹豫，径首走向看似负责的人。
那是个熟悉的身影，穿着书生袍，带着一股书卷气。
“梁师兄好，”赵云霄朝他抱拳。
梁文韶一首面无表情，转向赵云霄时也没变。
不仅如此，他还立刻皱起了眉。
这反应完全出乎赵云霄意料，让他一愣。
但顺着梁文韶的目光，赵云霄瞬间明白了原因。
过去，他提前进藏书阁听修行讲学时，只带了顾千丝。
不管是梁文韶还是其他师兄负责，从没出过问题。
但这次不同——陆芷莹也跟来了。
正常情况下，赵云霄不会觉得带陆芷莹有什么大不了。但偏偏昨天，陆芷莹和梁文韶有过点不愉快的交锋！
“梁师兄，”赵云霄尴尬地开口，“我们来听修行讲学……”
梁文韶盯着赵云霄好几秒，叹了口气。
“进去吧，”梁文韶面无表情地说，注意力回到队列上。
“谢梁师兄！”赵云霄如释重负。
身后，顾千丝和陆芷莹也不由松了口气。
“走吧，”赵云霄朝两人示意，率先迈步。
顾千丝进门时朝梁文韶微微点头，而陆芷莹则靠近这位师兄，低声耳语。
“谢梁师兄，你果然是个好人！”
这话轻得像自言自语，但陆芷莹昨天亲身体会过梁文韶的听力有多敏锐。
没等回应，陆芷莹赶紧溜走，紧跟赵云霄和顾千丝进了藏书阁。
前台处，梁文韶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哪怕只有一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