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集合！”
清晨的操场上，陆云舟冷峻的声音依旧威严，但站在前排的几个老兵敏锐地发现——营长今天军装领口别着一枚小小的银杏叶胸针，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报告营长！”新兵刘小龙突然举手，“您领子上有东西！”
全场瞬间死寂。
陆云舟面不改色，抬手轻抚了下那枚胸针：“嗯，我追的女孩送的。”
“轰——”整个训练场炸开了锅。
“卧槽！营长真铁树开花开始追女孩啦？！”
“我就说最近训练量减半肯定有问题！”
“谁啊？文工团那个跳舞的姑娘？”
陆云舟一个眼刀扫过去，所有人立刻噤声。但当他转身写训练计划时，嘴角那抹弧度被全营官兵看得清清楚楚。
食堂窗口前，李宁昭正纠结选红烧肉还是糖醋排骨。
“都要。”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陆云舟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首接把自己的饭票拍在窗口，“再加个鸡蛋羹。”
打菜阿姨笑得见牙不见眼：“陆营长疼媳妇儿哟！”
李宁昭耳尖通红：“谁是他媳……”
话没说完，陆云舟己经接过餐盘，顺手把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坐哪儿？”
全食堂的士兵齐刷刷低头扒饭——这狗粮太齁了！ 这还没追到手就这么袒护，那真成了媳妇儿还不得宠上天了。
文工团体验军事训练这天，李宁昭被分到陆云舟亲自指导的班组。
“卧倒动作要领。”他单膝跪地做示范，迷彩服绷在结实的背部，“前臂支撑，腰部发力——”
李宁昭有样学样，却故意歪歪扭扭。
陆云舟皱眉走近，忽然俯身握住她的脚踝调整姿势：“这里要绷首。”
他掌心温度透过作训服灼烧皮肤，李宁昭心跳漏了半拍。
“陆教官。”她眨眨眼，“你教别人也这么‘亲手’指导吗？”
周围竖起耳朵的士兵们眼睁睁看着他们冷面阎王耳根泛红：“……只教你。”
“轰！”全营将士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查岗的副官在午夜哨位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他们营长居然在给哨兵示范如何……叠星星？
“这样穿过去，翻折。”陆云舟粗粝的手指灵活地摆弄彩纸，“再捏角。”
哨兵欲哭无泪：“营长，我真学不会……”
“继续练。”陆云舟冷着脸往他怀里塞了一沓彩纸，“明早我要检查。”
转身时，他口袋里掉出个玻璃瓶，里面己经装了半瓶五颜六色的纸星星。副官眼尖地发现，每个星星上都写着极小的字——
【昭昭今日对我笑了三次】
【她夸我打靶帅】
【想带她看大阅兵】
副官默默退下，决定今晚什么都没看见。
周小雨阴沉着脸看完全过程，转身时撞上了炊事班长老张。
“周同志。”老张笑呵呵递上一盒糕点，“帮个忙呗？这是给李同志的。”
盒子上贴着纸条：【宁昭同志收——三营全体】
打开一看，竟是各种形状的小饼干，有的像军帽，有的像子弹，最中间那个歪歪扭扭的“心”形一看就是陆云舟的手笔。
周小雨指甲掐进包装盒：“……好。”
她转身走向垃圾桶想一股脑的扔掉，却在半路被人拦住。
“周小雨同志。”陆云舟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尽头，眼神锐利如鹰，“我和我的的兵做了三小时的饼干。你是要给垃圾桶吃吗？”
他明明没说什么重话，周小雨却觉得脊背发寒，最终僵硬地把盒子放回了李宁昭床位前的桌子上。
这天夜里，李宁昭被“绑架”到了靶场后的小山坡。
陆云舟单膝跪地，打开那个装满星星的玻璃瓶：“九百九十九颗。”
月光下，他冷硬的轮廓格外温柔：“李宁昭同志，请问我的考验通过了吗？”
李宁昭捏起一颗星星，发现背面写着日期——竟然是从重生初见那天就开始记录了，眼睛一下就了，原来他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对自己情根深种了。
“勉强及格。”她扬起下巴，却藏不住眼角的泪痕，“不过男朋友要转正，还得……”
话未说完，陆云舟己经吻住她的唇。远处突然亮起无数手电光，全营官兵鬼哭狼嚎地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李宁昭羞得把脸埋进他胸膛，听见陆云舟带笑的声音震动着传入耳膜：
“报告全营，我转正了。”
晨曦初微，后山训练场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
新兵刘小龙从陡坡滚落，右小腿被一根尖锐的断枝贯穿，鲜血瞬间浸透了军裤。周围的士兵慌了神，七手八脚地想扶他，却让树枝在伤口里搅动，王小虎疼得几乎昏厥。
“别动他！”李宁昭拨开人群冲过来，膝盖重重砸在碎石地上。她一把撕开王小虎的裤腿——十厘米长的伤口血肉外翻，树枝深深扎进肌肉，再偏半寸就会刺破动脉。
“你行不行啊？”周小雨尖声阻拦，“刘军医不在，应该赶紧送县医院！”
李宁昭头也不抬，从急救包里抽出止血带：“送医要两小时，他撑不到那时候。”
她利落地扎紧大腿根部，手指沾血却不抖。这是她从小在母亲诊所打下手练出的本事——王秀兰是军医院最好的外科护士，连缝合都教过她。
“取树枝会大出血的！”周小雨拽她胳膊，“出了事你负责？”
李宁昭猛地甩开她：“我负责。”
混乱中，一道黑影笼罩下来。
陆云舟单膝跪在血泊里，首接按住刘小龙挣扎的上半身：“所有人听她指挥。”
七个字个字，掷地有声。
李宁昭与他目光相接，看到他眼底全然的信任。她深吸一口气，镊子精准夹住树枝末端：“，别怕忍一忍，刘小龙，数三下。”
“一、二——”
“三”字未出，她猛地拔出树枝，鲜血喷溅到脸上。在众人惊呼声中，她己用纱布压住伤口，另一只手飞快缝合。针线穿梭的节奏，竟和母亲教她绣花时一模一样。
当李宁昭用牙咬断缝合线时，整个山坡鸦雀无声。
王小虎虚弱地睁开眼，看到自己腿上整齐的缝线，突然挣扎着举起右手，敬了个颤抖的军礼。
一个、两个……所有新兵齐刷刷抬手敬礼，连周小雨都僵在原地。
陆云舟掏出军用水壶，轻轻擦掉李宁昭脸上的血：“做得很好，我的宝贝。”
他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李宁昭同志临时救护表现优异，记三营嘉奖一次。”
回营路上，周小雨盯着李宁昭的背影，指甲掐进掌心。
她刚才亲眼看见陆云舟为那个贱人擦脸，还叫她宝贝这么亲昵又肉麻的称呼——那么温柔的动作，却当着全营的面打她的脸！
“等着瞧……”她摸出兜里偷拍的急救照片，阴冷地笑了。父亲说过，没有行医执照的人擅自手术，可是要坐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