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他被星际联盟选中时，明明在跃迁舱门口回头对她笑，说 “等我回来”。
这十年间加密频道里的每一次通话，他的声音都带着隔着星域的温度。可现在呢？自从这个叫林夕的女人和他一起回到阿尔忒弥斯，他看这里所有人的眼神更是像护崽的孤狼，容不得半分靠近。
“我们可是…” 顾沫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是啊，他们是从小一起在辐射区摸爬滚打的青梅竹马，是彼此在这末世里仅剩的 “家人”。
江夜的父母在红雾暴动中化为焦炭时，是她抱着他哭到缺氧。而现在，他却为了一个不知认识多久的女人，把她当成了需要挥开的蚊蝇。
"江夜你疯了吗？"终于冲口而出，"她只是个来历不明的...."
"砰！"
枪声擦着耳畔炸响。
顾沫僵在原地，一缕断发缓缓飘落。江夜的枪口还冒着烟。
"再靠近。"指节扣在扳机上，"死。"
就在这时林夕虚弱的咳嗽声，江夜立刻转身，战斗靴碾过地上的镇痛剂，玻璃碎裂的声音像某种嘲弄。
顾沫看着他单手把林夕往上托了托，掌心贴着那女人的大腿。曾经在重力训练室骨折都不肯让人搀扶的江夜，现在却甘愿当个搬运工。
"是因为任务对吗？"顾沫突然冲着那个背影喊，"就像十年前你突然决定要去星际联盟一样！"
江夜没有回答，只有医疗箱里滚出的止血胶被踩扁时发出的黏腻声响。
“林夕...你凭什么...轻而易举的就夺走了我的江夜...”
原来有些距离，不是十年别离就造成的，而是某个突然闯入的人，用一道藤蔓、一滩蓝血，就轻易划开的深渊...
"小沫。"
慈祥声音从背后传来时，顾沫浑身一颤。徐仁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旁，手掌重重压上她颤抖的肩上，防护服布料摩擦出细碎声响。
顾沫睫毛剧烈颤动，泪珠子顺着下颌线砸在战术靴上，洇出深色痕迹。她盯着远处江夜搂着林夕离开的背影，那相互依偎的身影在灰扑扑的世界里刺得她眼睛生疼。
“小沫别太难过。” 徐仁声音裹着叹息，指腹却无意识着她后颈凸起的骨节，“你毕竟与小夜一起长大，你在他心中的分量无人可以替代。”
顾沫猛地抬手抹脸，将眼泪擦得干净。
“可他刚才为了林夕，竟然朝我开了枪！” 她喉间溢出呜咽，那颗子弹擦过她耳际的灼热感还在皮肤上燃烧。
徐仁突然扳过她肩膀，军靴碾过碎石发出刺耳声响。
“你是个坚强的孩子，” 他瞳孔缩成针尖，“小夜现在不过是被美色迷了双眼。”
他掌心的力道几乎要捏碎她肩胛骨，“既然你今后打算和小夜在一起，就要容忍他一时糊涂。等他发现林夕不过是徒有其表的美丽废物时...”
“徐叔，你是说江夜真的回再次回到我身边？”顾沫本己凉透的心境意外再次燃起希望的火苗。
徐仁凑得极近，呼吸喷在她耳后：“等江夜回星际联盟，我们有的是办法教她做人。” 嘴角勾起的弧度藏在阴影里，“敢勾引别人的男人，就得付出代价。”
顾沫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暗潮，却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乖孩子，徐叔是看着你们长大的，怎么会不帮你呢？”
江夜将林夕轻放在床上，指腹无意间擦过她腕间细腻的肌肤，那抹温热让他眷恋。她眼睫轻颤如蝶翼敛在眼下，呼吸匀净，整个人都透着无助和孤独。.
“林夕...从今天起，你就不再会是一个人生存，我与你同在。”
他指尖划过被角边缘，布料在掌心里洇开微凉的暖意，却比不过胸腔里翻涌的滚烫。
江夜指腹着她腕间淡青色的血管，那里即将烙下他的契约印记。他垂眸时，睫毛在眼睑投下扇形阴影，恰好覆住林夕无意识蹙起的眉尖。
俯身的瞬间，雪松的气息漫进她枕间，银灰色的发尾垂落时险些扫过她微抿的唇瓣，却在距她肌肤半寸处凝住。
契约订立需以心头血为引，当他用匕首刺破指尖时，林夕却在半梦半醒间抓住了他的手腕。
她眼睫颤如蝶翼，迷蒙的视线落在他指尖的血珠上，唇瓣无意识地呢喃："疼..."
江夜的动作僵了一瞬，血珠坠落在她胸口的刹那，她却突然攥紧他的手往自己心口带。
"别..." 林夕低哑的劝阻被他温热的唇覆上唇瓣，交叠的手腕抵在她头顶上面，两人的距离如此之近，能清晰感受到彼此剧烈的心跳。
鎏金的线如活物般攀爬上他手臂，江夜刻意放轻的动作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指腹按上她腕脉的刹那，林夕忽然在浅眠中呢喃了声他的名字。
那声气音轻得像羽毛拂过心尖，让他指尖的金线晃了晃，险些灼伤她细腻的皮肤。
当结契成功的刹那，江夜的血与林夕的气息在空气中纠缠成雾，他眷恋的亲吻着她腕上的契印，指腹下的肌肤泛起细密的战栗。林夕下意识蜷缩了手指，却恰好勾住他垂落的发丝。
她似乎感受到了异样，忽的睁开了眼睛，墨色的瞳孔里却映着他泛红的耳廓。
“真高兴，从今以后谁都不能将我们分开了，这样...你就不能丢下我..."
江夜的气息拂过林夕的脸颊，契约完成的瞬间，两人血脉相连的灼热感从相触的肌肤蔓延至西肢百骸。
林夕猛地别过脸去，却在余光里看见他唇角狡黠的笑意，薄被遮掩的阴影里，她耳尖的红意正顺着脖颈悄然蔓延。
浑身酸软，却透着股说不出的餍足。皮肤上残留着未散的酥麻，像被电流细细碾过每一寸。指尖揪紧被子，布料下身体异样的清爽，连辐射服都换成了宽松的棉麻睡衣。
“混蛋江夜，你！！你是不是在我昏迷的时候...对我...对我做了什么！”林夕嗓子哑得不像话，现在这场面不对劲，十分的不对劲！
江夜猜中了林夕的心思，看着她恢复精神的样子，逗弄心思又起。他单膝压上床沿，手指拂过她锁骨，在淡蓝纹路上停留。
"共生契约。"声音低得发沉，"共享痛觉，也共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