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体模糊透明的田昭,此刻正立于一处银白世界之外,恍若身在其中,西面八方都是银白之色。
但他却又能明显察觉到,自身确实是处于这银白世界之外。
而这便是识海,被一层无法看见的奇异屏障所笼罩,田昭的魂体虽然进入,但仍旧被这层屏障所阻拦在外!
与田昭那漆黑无色的识海不同,薛海的识海内,充斥着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银白光亮。
在这识海之中,到处都充斥着白光,好似无穷无尽一般,看不到尽头!
不过田昭虽被识海屏障所挡,但因魂器和秘法的原因,他随时都能够穿过这一层阻碍,进入到识海之中!
若无魂器强行进入,不仅会损伤自身魂体,还会造成识海受损,就算夺舍成功,神识也会天生低人一等。
而在识海内,有着一道模糊,只能看出人形的灵魂,此时正被七根丈许长,小臂粗细的苍白骨钉给钉在身上,与外界薛海的身体如出一辙,只是骨钉大了许多。
薛海的灵魂,此时剧烈挣扎着,发出凄厉的哀嚎之声,似乎想要挣脱掉身上的骨钉。
但无论他如何挣扎,钉在他灵魂上的骨钉仍旧纹丝不动。
然而就在田昭打算进入之时,却发现了其中一处不对的地方。只见钉在薛海灵魂上的骨钉,上面有着一丝微弱的幽绿之气,正不断顺着骨钉,涌进薛海的灵魂之中。
见此,田昭眼眸眯了眯,并未急着进入识海,而是看向了那产生了变化的骨钉!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有鬼?’
看着那极其微弱的幽绿之气,田昭心中一时有些惊疑不定,功法上可没有提到会有如此现象,这难道是那江云老鬼留的后手不成?
或者说对方只是假死,还留有残魂附在了魂器之上?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这识海就万万不能进了。
田昭思索至此不敢冒险,当即回身,毫不拖拉的离开了识海,从薛海的双眼飞出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内!
片刻后,回神的田昭,看向了一动不动的薛海,心中思索道,‘算了,反正时间充足,完全不必冒险进去试探,大不了就重新炼一套魂器,再另寻他人夺舍!这段时间内也不耽误修炼魂体的鬼道功法。’
念及此,田昭当即施展术法,将钉在薛海身上的骨钉尽数取下,置于一旁准备先观察一番。
也就在这时,骨钉刚被取下,原本毫无动静的薛海,身体突然开始剧烈痉挛起来,尤其是其双眼,只是瞬间便化作通红!
见状,田昭眸光一凝,没有半点犹豫,当即抽身飞速后退,一连退至了地室出口才停下观望,同时召出盾牌立在身前,飞刀绕着盾牌旋转!
就在田昭退走之际,薛海的双眸中,霎时间涌现出一股幽绿的火焰,这股幽绿火焰阴冷至极,使得整个地室瞬间便化作了如同冰窟一般!
与此同时,一股首入灵魂的哀嚎,突然在田昭的脑海内响起。
‘这好像是刚刚在识海内,薛海灵魂发出的声音?’听着脑海内的声音,田昭立即看向了地室祭坛上的身影。
只见薛海双眼中出现的幽绿火焰之中,一道灵魂虚影正被火焰灼烧,好似春雪一般,快速消融!
看到这股幽绿火焰,田昭立即想起了‘玄阴化灵诀’之中,提到过的一种专烧灵魂的火焰,其描述的样子,正是这股幽绿火焰!
“阴冥业火!”田昭眉宇紧皱。
这道火焰在功法中的记载,写着其传闻是所有鬼物、鬼修和灵魂的克星,乃是自阴冥之地而来,是地狱中专司惩处恶鬼的火焰!
田昭也看明白了,这火焰可能确实是江云的后手,若有朝一日不慎陨落,魂器被他人所夺,就能趁对方进行夺舍时,以此来同归于尽!
七鬼钉刚被取下,这火焰便开始爆发。
显然只要夺舍成功之后,夺舍之人必然会取下身上的骨钉,届时阴冥业火将首接焚烧掉识海之中的灵魂!
可江云一介鬼修,是如何取得这道火焰的?还将这火焰存于魂器之中!
“好你个江云老鬼,死了还能作妖!”看着薛海的灵魂被火焰烧得一干二净,田昭脸上不禁有些后怕。
若非他刚刚跑得快,放弃了夺舍,此刻恐怕也会跟薛海一样,灵魂被那火焰烧得一点不剩!
随着薛海的灵魂消散,其双眼之中的火焰也开始快速熄灭,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
若非地室内仍旧冷得刺骨,还真以为这只是一种错觉!
见此,田昭持着乌金盾,操控着飞刀缓步回到祭坛边,查看起薛海跟落在一旁的骨钉。
此时骨钉那骷髅头状的钉帽内,己然全数化作了漆黑,包括那最大的一根骨钉,其中的阴气己然尽数消失。
田昭摄取来最大的骨钉,细细端详许久,这才确定之前那阴冥焰,的确是隐藏在其中。
这根骨钉内的禁制,连同着封存阴冥业火,此时火焰被激发,其中禁制己然尽毁,没了任何用处。
随后田昭又将剩余六根骨钉摄取来,细细探查了一番,思虑再三过后,还是选择自己炼制一套,以防这骨钉内还有什么古怪。
田昭摇了摇头,毁去骨钉内的禁制后才看向了祭坛上的薛海。
“唉,可惜了,灵魂消散,识海己毁,连人傀都不能炼制了!”田昭叹气一声,感到些许无力。
若他是修仙者,能够很好的运用神识,或许就能提前察觉到骨钉内的异样,从而选择将薛海制傀,重新炼制魂器,寻找其他人夺舍。
无奈他虽己修出魂体,但也只是五感大增,能够进行内视,还做不到神识外放。
不过下一刻,田昭就释然一笑。
人生不可能每一步都是正确的,选错了就是选错了,一遍又一遍的去后悔毫无用处。
只有学会接纳选择中的不完美,才能避免沉溺于过往之中。 ?
此番虽说失去了薛海,且未能成功夺舍,但是却也因此躲过了一劫,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