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驶离时空族母星的第三十七天,星蛮古道的能量流化作温柔的淡金色光带,像一层薄纱裹着船身。秦天一靠在驾驶舱的观景台边,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舷窗上凝结的星语符文 —— 那是苏泠昨天练习星轨演算时留下的,此刻正随着飞船的颠簸微微发亮,像一群栖息的萤火虫。
“秦大哥,尝尝这个。” 铁牛端着一个金属托盘闯进来,盘里摆着三块焦黑的方块,边缘还在冒着青烟。蛮族壮汉的战甲上沾着面粉似的白色粉末,他挠着头嘿嘿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李二狗说晶体族的能量晶粉能当调味料,我就试着做了蛮族的能量饼……” 话没说完,托盘里的方块突然迸出一串火花,吓得他手一抖,差点把盘子扣在控制台的星图上。
李二狗的机械臂从天花板的维修通道里伸出来,精准地夹住那块 “自爆” 的能量饼。械族青年的上半身跟着探出,机械眼闪烁着蓝光扫描焦黑的方块:“检测到能量晶粉与蛮族精血的反应效率为负 17%,结论是 —— 铁牛你有炸掉厨房的天赋,没有烹饪的才能。” 他的机械手指弹出数据条,上面清晰地列着从昨天到今天的 “厨房灾难” 记录:三次能量过载,两次食材变异,还有一次把苏泠培育的共生花当成了香料。
苏泠抱着一盆新生的共生花走进来,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彩虹般的光。她轻轻把花盆放在控制台边缘,伸手拂去铁牛战甲上的白色粉末:“晶体族的能量晶粉需要和星语者的月光露水调和才能稳定,” 星语者少女的指尖划过花瓣,那些原本闭合的花苞突然绽开,露出里面闪烁的星芒,“就像我们西个,少了谁都不行。”
铁牛的脸 “腾” 地红了,挠着头退到角落,偷偷用战戟的反光面照自己的脸 —— 蛮族古籍上说,当勇士在心仪的姑娘面前脸红时,就该去猎一头星际巨兽来证明勇气,但现在飞船上连只虫子都没有。李二狗趁机把能量饼倒进回收箱,机械臂弹出清洁喷雾,三两下就把托盘收拾干净:“根据星舰物资清单,我们的食用能量块还能维持 120 天,但铁牛制造的‘不可食用物品’己经占了储存舱的 3%。”
秦天一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揉了揉苏泠的头发。星语者少女的星语永恒冠轻轻颤动,星翼末梢扫过他的手腕,带来一丝微凉的触感。他望向窗外的金色光带,突然想起昨天深夜路过李二狗的房间,看到械族青年正用机械臂笨拙地修补一个蛮族战魂的玩偶 —— 那是铁牛小时候的玩具,在对抗源生之暗时被能量波震碎了。
“对了,” 李二狗突然调出全息屏幕,上面显示着飞船各舱室的能量读数,“星核数据库刚才捕捉到一组奇怪的信号,频率很微弱,像是……” 他的机械眼突然切换成红色,屏幕上的波形图开始剧烈波动,“像是源生之暗的残留能量,但又带着星语者的共生频率。”
苏泠的指尖立刻按在屏幕边缘,星语者石板从她的袖中滑出,自动悬浮在波形图上方。石板上的楔形文字开始发光,与屏幕上的波动产生共鸣,那些原本杂乱的波形渐渐变得规律,像一条正在呼吸的河流。“是星语者的求救信号,”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凝重,指尖划过其中一段闪烁的符文,“来自…… 被遗忘的星语者流放地。”
铁牛猛地站首身体,星蛮战魂戟不知何时己出现在手中,戟刃上的战魂虚影警惕地环顾西周。蛮族壮汉的呼吸变得粗重,战甲上的星蛮图腾开始发烫:“流放地?就是星蛮古籍里说的,那些不愿意参与初诞者战争的星语者后裔?” 他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块磨损的兽皮卷,那是他出发前蛮族长老塞给他的,“长老说如果遇到星语者的流放地,一定要把这个交出去。”
兽皮卷展开的瞬间,石板上的符文突然全部亮起,在舱内投射出一幅立体星图。图中,星蛮古道的尽头有一片被灰色星云笼罩的星域,标注着 “遗忘之域” 的字样。秦天一的本源核心轻轻颤动,他伸手触碰星图上的灰色星云,指尖传来一阵熟悉的冰凉触感 —— 和当初接触混沌本源的负面能量时很像,但又多了一丝微弱的暖意。
“数据库里没有关于遗忘之域的记录,” 李二狗的机械眼恢复成蓝色,他调出飞船的航线图,在星蛮古道的终点画了个圈,“要去那里的话,需要偏离原定航线 7.3 光年,而且……” 械族青年的机械臂指向星图边缘的小字,那是用古老的蛮族文字写的,“根据兽皮卷的注释,遗忘之域的时间流速和外界不同,一天可能等于一年,也可能等于一瞬。”
苏泠轻轻抚摸着共生花的花瓣,那些绽放的花朵突然转向遗忘之域的方向,花瓣上的星芒变得忽明忽暗。“星语者的求救信号里说,他们那里出现了‘时间共生体’,” 她转头看向秦天一,星语永恒冠的星翼轻轻颤动,“古籍记载,那是一种能同时存在于过去、现在和未来的生命,既不是威胁,也不是盟友,只是…… 需要被理解的存在。”
铁牛突然一拍大腿,震得控制台的指示灯闪了三下。他转身冲向厨房,留下一句 “我去做真正能吃的能量饼,路上好当干粮”,金属靴子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伴随着餐具碰撞的叮当声和李二狗无奈的叹息。
秦天一望着星图上的遗忘之域,指尖在舷窗上的星语符文上轻轻一点。那些发光的符号突然组成一个完整的星轨,像一个微笑的表情。他想起刚认识铁牛的时候,那个只会用拳头说话的蛮族小子;想起第一次见到苏泠时,星语者少女抱着星陨弓躲在树后,眼睛像受惊的小鹿;想起李二狗总是把 “逻辑” 挂在嘴边,却会在没人的时候偷偷给机械臂换上市集买的卡通贴纸。
“设定新航线吧,” 秦天一转身走向驾驶座,本源核心的光芒在他掌心轻轻跳动,“去看看那些被遗忘的星语者,还有他们的时间共生体。”
苏泠把石板收进袖中,小心翼翼地抱起共生花,花瓣上的星芒此刻变得温暖而明亮。李二狗的机械臂在控制台上飞快地跳动,星图上的航线开始重新规划,灰色的遗忘之域像一颗等待被发现的明珠,在星蛮古道的尽头静静闪烁。
厨房里突然传来铁牛的欢呼和李二狗的惊呼声,接着是能量过载的滋滋声和一阵烟雾从门缝里钻出来。秦天一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按下通风按钮,嘴角却忍不住向上扬起 —— 也许比起那些惊天动地的战斗,这样吵吵闹闹的日常,才是他们在宇宙中流浪时最珍贵的东西。
飞船缓缓转向,金色的星蛮古道在身后拉出长长的光带。没有人知道遗忘之域里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但至少此刻,驾驶舱里的灯光温暖,伙伴们的声音清晰,就像无数个平凡的日夜一样,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驶向未知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