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州是北方三州中面积最大的一州,也是人口最少,最为落后的一州。
陶然赴任以后,既没有新官上任三把火,也没有想方设法搞政绩。
他的一天很简单,白天开会不吱声,发言就是郡守大人说得对。
一到晚上就流连于酒家、曲社和红楼,在美食美酒和莺莺燕燕中度过一个又一个难忘的夜晚。
英雄不问出处,官员全看背景。
陶然很快就和翼州的大小官员熟络起来,虽然酒桌上的情谊不够深厚,但是一起驰骋的友谊却最是牢靠。
陶然享受着权力带来的酸爽,顺道了解着翼州的军务情况。
陶家则在张大兔子和馒头的注资下,开始拓展商业版图,将幽州的产业和营州的势力连接起来。
“喂,你悠着点儿,别哪天倒在温柔乡起不来……”
“这红妆不在,你可是放飞自我了,看来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张大兔子这段时间是忙坏了,每天吃饭的时间都没有,选址开店,洽谈合作,资金流水,人员任免等等都离不开她。
反倒是陶然这个甩手掌柜的,白天打卡上班,晚上夜夜笙歌,过得不能再舒服了。
“唉!都是场面上的应酬,我也是没办法啊……”
陶然揉揉肚子,好像又大了一圈。
看着他那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神情,张大兔子狠狠翻了一个白眼。
“你说我这郡尉做点什么好呢?”
陶然有些发愁,这军务上的事情,他是一点儿也不懂。
“发挥你的特长”
张大兔子笑嘻嘻的说道。
“什么特长?”
陶然有些不解。
“搞钱啊!”
“这有钱了,下面的官兵也就有了士气,你再改革完善制度,也好推行,装备和训练也能很好的提升……”
张大兔子说着说着就把腿架到陶然的身上,而陶然也很自觉地开始揉腿按摩。
“那我怎么搞钱呢?”
“剿匪!”
张大兔子忽然站起身,居然比陶然还要激动,自己可真是太睿智了!
经张大兔子的这一提点,陶然豁然开朗。
很快,一份剿匪练兵的企划书就交到了郡守的手中,崔年更是没有丝毫犹豫,大笔一挥,通过!
正当陶然准备剿匪事宜的时候,一行人进入陶府,为首的年轻人更是大咧咧的坐在主位。
陶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老父亲一面奉茶,一面陪着笑,与几个年轻人说着些什么。
“陶然,这位是阮家的五公子”
说话的人陶然虽然不熟,却在阮家见过几面,但对他口中的五公子倒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是等着自己去见礼。
想到自己是堂堂的翼州郡尉,这段时间谁看到自己不喊一声大人,被人这样的首呼名讳,陶然还真有些不舒服,一股无名怒火开始在心中聚集。
“你就是阮红妆的赘婿?”
那个五公子低头喝茶,看都没看陶然一眼,随即像主人一样的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我们有事情要谈”
陶行知如蒙大赦,对下人使个眼色,慢吞吞的往外走,走到陶然身旁的时候,压低声音叮嘱道:“他叫阮万松,是阮家嫡子,你千万不要冲动……”
张大兔子拉过一把椅子,拿起一块点心,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铁牛则黑沉着脸,大有一言不合就开干的架势。
陶然一言不发,就那么看着阮家的几个人,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
“咳!陶大人,在下阮千秋,此次前来,是想着发展翼州的商贸业务……”
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打着圆场,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陶然点点头,一副我知道了,你继续说的模样。
看着陶然冷淡的反应,阮家五公子的眉头微蹙,眼看着就要发作,阮千秋急忙笑着开口。
“咱们阮家的商业以幽州为中心,辐射翼州和营州,如今承蒙圣恩,正好可以以点带面,将整个北方三州串联起来,也算是陶大人的一桩政绩,造福翼州的百姓……”
陶然安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心中却有些惊讶,他没想到阮家的动作居然这么快。
阮千秋继续说着,首到最后,才微微停顿,并观察陶然的反应,才一字一句道:“至于利润嘛,郡尉大人和郡守大人各一成……”
陶然一愣,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这是谁给的勇气,敢这么分配利润?
“哈!哈哈!哈哈哈……”
陶然忽然大笑出声,随后坐在张大兔子旁边,上下打量着阮家的年轻子弟。
一个个看着仪表堂堂,怎么就是脑子不太灵光呢?
阮万松的脸色阴沉下来,阮千秋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这一成利润己经是个难以想象的数字了,怎么这个赘婿还不满意?
“陶然,你什么意思?”
阮万松冷声开口,带着上位者的不满和责问。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这利润分配有些好笑”
“那你的想法是?”
阮千秋适时开口,既担心阮万松大发雷霆,让事情不好收拾,又埋怨陶然的依仗官身,不识时务。
陶然面带笑容,一副讨价还价的市侩嘴脸,“五成留在翼州,然后我和崔大人各一成……”
“哈哈!”
这次轮到阮万松大笑不止。
“好你个陶然,当了两天郡尉,就忘了自己是谁了吧!”
“记住,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阮家给的,你就是阮家的一个赘婿!”
阮万松冷哼一声,怒气冲冲的起身离开。
“就这样走吗?”
陶然声音冰冷,满脸戏谑的看着这位阮家的五公子。
“哦?那你这个赘婿想要怎样?”
阮万松神色冰冷地看着陶然。
陶然懒洋洋地靠坐在椅背上,打着刚学会的官腔:“在翼州,冲撞上官可是要杖20的……”
“你!”
阮万松指着陶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阮千秋急忙拉住他,不断的使眼色。
“陶大人,草民给您见礼了!”
虽然不情不愿,阮家的一众年轻人还是恭敬地行礼。
陶然笑嘻嘻的看着,你们让我不爽,我就让你们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