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火锅。
春草和石头带领孩子们排成两列,馒头则恭敬地站在陶然身后。
阮红妆像将军检阅军队一般,审视着这支陶然带起来的队伍。
“知道我是谁吗?”
阮红妆笑着问道。
“东家!”
所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嗯?”
阮红妆好像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内掌柜!”
阮红妆嘴角上扬,有些小得意。
陶然搞不懂自家娘子的脾气,自从知道春秋火锅后,就好似宣誓主权一般,展示她的地位。
“好了,都散了吧!”
“明日是圆月节,你随我一同出席郡守举办的庆典”
阮红妆说完这些,就转身离去,她今天的表现,让陶然有些受宠若惊。
今年的庆典与往年不同,在郡守的倡议下,举办圆月曲会,欢迎郡城内的所有曲社参加,并评选出十佳曲社。
圆月当空。
永定河畔灯火辉煌,与夜空中的繁星遥相呼应。
今天是圆月节。
几乎所有的达官显贵、名人墨客汇聚在这里,享受着节日的欢乐氛围,观看圆月曲会。
陶然跟在阮红妆的身后,就像她的一件饰品,不断地展示给阮家的亲族,以及交好的世家公子和小姐。
官员们谈论着都城的形势,商人们交流着生意上的经验,阮红妆则跟着几个闺中密友游玩去了。
陶然人生地不熟,又不太习惯这种场合,只好漫无目的的闲逛。
“呦!这不是杜姐姐吗?”
“馨曲苑的姐姐们也参加这次的比赛吗?”
“那姐姐们可要手下留情呀!毕竟姐姐们年纪大了,会的曲目也多……”
陶然放眼望去,就看到杜十娘和馨曲苑的几个歌女,被一群年轻貌美的歌姬围在中央。
听坊间传闻,想当年,杜十娘可是幽州第一花魁。
后来年纪大了,凭借积攒下的人脉,成立了现在的馨曲苑。
与其他曲社不同,馨曲苑只接收那些年老色衰,无依无靠的歌女。
后来,随着馨曲苑演出的减少,经营也越发艰难,而同行们更是肆无忌惮的诋毁和嘲讽。
杜十娘看向远处的陶然微微颔首,也不理会那些年轻姑娘的挑衅,带着人首接穿过人群,进入馨曲苑的休息区。
“十娘今晚准备了什么节目呀!”
陶然笑呵呵的问道。
“唉!不过是以往的曲目,我们几个又重新编排了一遍”
杜十娘无奈的摇摇头,曲社本就是青春饭,不过为了生存,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那能进入十佳吗?”
杜十娘风情万种的瞪了陶然一眼,娇嗔道:“你也过来挖苦……”
陶然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着说道:“我这里有个小调,乃梦中所得,不知道十娘感兴趣吗?”
“哦?那我可要洗耳恭听了”
杜十娘眼睛一亮,笑着看向陶然。
“十娘,这个小调可不是白听的,你要是能够进入十佳,可是要欠我一个人情的”
陶然一脸的坏笑。
“陶公子家大业大,别说一个人情,就是十个百个,我十娘也不怕,大不了以身相许呗”
杜十娘笑得比陶然还要开怀。
与这种成熟交锋,只一个回合,陶然就败下阵来。
陶然轻咳一声,有些怀念地说道:“这个小调叫做明月几时有,我唱得不好,大概是这样的曲调,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杜十娘完全沉浸在陶然的歌声当中,细细地品味着曲调,一时竟忘了神。
陶然很满意杜十娘的反应,他对这首水调歌头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感谢陶公子赠曲,此等曲调真是闻所未闻,堪称天籁之音,十娘真的是无以为报”
说着杜十娘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看向陶然的目光也更加炽热了。
“时间紧迫,十娘你们就抓紧排练吧!提前祝贺你们演出成功!”
陶然起身离开,留下馨曲苑的姑娘们紧张彩排。
“你去哪里了?”
阮家的席位正对舞台,阮红妆看着姗姗来迟的陶然,笑着问道。
“随便逛逛”
陶然目光有些闪躲的应道。
“表演开始前,为了讨个好彩头,大家可以投注支持喜欢的曲社!”
“如果诸位押中的曲社进入十佳、三甲和魁首,将会有不同的彩头,欢迎大家下注!”
天水赌局的人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坐庄的机会,就是这种庆典,也不忘搞个彩头。
“我看好莺曲社,海棠姑娘的嗓音像黄莺一般”
“我押集美阁”
“我看好凤鸣轩”
……
随着下注的人越来越多,十个曲社获得的关注也越来越多。
阮红妆看向陶然,笑着问道:“你看好哪家曲社啊?”
陶然没想到阮红妆对这种彩头也感兴趣,笑着答道:“馨曲苑吧!”
看着阮红妆的反应,陶然急忙又加了一句:“她们一首在春秋火锅表演节目,我总得支持一下”
下注结束,表演正式开始。
各个曲社轮番上场,悠扬的曲调在永定河畔飘扬,赢得一阵高过一阵的喝彩声。
终于轮到馨曲苑出场了,在杜十娘的带领下,姑娘们或站或坐,在月光下轻柔开口。
曲调悠扬,意境深远,所有人都沉浸在杜十娘的歌声当中。
只有阮红妆深深地看了陶然一眼。
随着歌声消失,人们才好似从梦中惊醒一般,先是稀疏的掌声,然后逐渐连成一片,最后是经久不息的欢呼声。
杜十娘站在舞台中央,目光热烈地看向陶然,享受着此刻的荣耀。
没有任何意外,馨曲苑获得魁首,而阮红妆的也赢得了今晚最大的彩头。
阮府。
阮红妆双眼微眯,红唇紧抿,冷笑着说道:“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本事啊?”
陶然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急忙辩解道:“哪有,我只不过是提了个小建议,主要还是十娘唱得好”
“呦!十娘,叫得可真是亲切呀!”
阮红妆冷着脸走到陶然面前,冷不丁抓住他的右臂,然后就是一个过肩摔,随后在他的身上,小拳头雨点般的打向陶然。
“啊~啊~”
惨叫声不断。
陶然抱住脑袋,心中暗骂道:“不是说好互不干涉的吗?凭什么你可以和隋兴你侬我侬,我给别写首歌都不行?”
“呼~”
阮红妆长出一口气,笑着说道:“嗯,这下爽了,下去吧!”
陶然一阵无语,赘婿就没有人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