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徐墨阳异常沉默。
徐奶奶有些不明所以:“老头子，村里有啥事呀?”
徐爷爷把张家要把孩子卖到青楼的事说了一遍。
徐奶奶也跟着难过，她活了半辈子，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还以为心够硬了，但是听到这些，还是感到心酸。
徐墨阳问到：“奶奶，家里还有多少钱？”
徐奶奶看着自己的孙子，好像都知道他要干什么,叹了口气：“现在家里一共有38两，本来是43两，早上刚拿走5两。”
徐墨阳想了想，坚定的说道：“爷爷奶奶，当初要不是族人的救济，我们估计早就饿死了，也不会有如今的我们，我想拿35两给族长爷爷，让他看着分配，等大家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在还。”
徐奶奶有些心疼银子，但是想到以前大家的帮助，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徐爷爷则是沉默了半晌，说道：“阳阳，爷爷不如你呀。”
傍晚时分，徐爷爷又去了一趟族长家，这回回来时，脸上也多了一丝轻松。
第二天上学，徐墨阳发现有好几个学生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林晟昊悄悄的问：“墨阳你家能凑够免役银子吗？你要是不够我可以借给你，我的压岁钱和这个月的月钱还没有花呢”。
徐墨阳很感动，但还是好奇的问到：“你一个大少爷怎么还对服徭役的事这么关注”。
林晟昊努努嘴：“你太小看我了，爷爷说要关心时事，不能读死书”。
“而且”说着瞥了一眼后边，又凑近了点说道:“我们家昨天有七八家旁支来找我爹借钱，我爷爷昨天也说”，说着又扫视了一圈：“说战火将起，好日子没几天了”。
徐墨阳心里咯噔一下，这么快吗？
怪不得昨天听到服徭役的事，总感觉怪怪的，这种行为无异于杀鸡取卵，但是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当然是因为马上要到生死攸关的时候了。
接着又听到林晟昊说：“外边有传言，皇帝己经重病不起了。”
随着周夫子进入课堂，大家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学习。
但是徐墨阳总是心不在焉。
课后周夫子把徐墨阳和林晟昊叫了出来。
徐墨阳还以为自己走神被抓包了，没想到周夫子是让两人以后早上去甲班听课，下午再回乙班，周夫子给开小灶。
徐墨阳心更慌了，不是对学习，而是对时局的担忧。
周夫子见徐墨阳又开始走神，让林晟昊先离开，他提醒道：“墨阳，这次去甲班，本来是林员外想让晟昊明年参加科考决定的，我见你悟性不错，所以建议你俩都去，这样有个比较，晟昊也会更努力，但是你要明白一点，我们毕竟是拿林家的银子，能学多少只能看你自己了，知道吗？”。
徐墨阳真心的拜了拜：“多谢夫子。”
晚上回家后，他怎么都静不下心来读书，把所有自己知道的事情又给捋了捋。
云山村现在所处的位置，属于康王封地，康王是皇帝的第西子，其外家是一个没落的国公府，理论上，在皇权争斗他怎么也算不上第一梯队，但是现在又是修建城墙，又是大肆敛财，这么看来，他是要打算拼上一拼了，就是不知道他是站队了，还是为自己搏一搏，要是为自己搏一搏，那他就应该征兵，那这次只是说修城墙，看来是站队了，但是他又如此大肆敛财，看来是需要做好后勤工作。
那下一步就是收税，看来秋收时，大家还是要出血，如果战况再有什么变化，那抓壮丁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深呼一口气，他觉得这里是一点也待不下去了。
徐墨阳出了门，找到徐爷爷：“爷爷，你等一下悄悄去请族长爷爷过来一趟，就说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找他，让他务必来一趟。”
徐爷爷见孙子这么郑重，虽然很是不解，但还是趁着天黑去了。
等徐爷爷走后，徐墨阳就开始在屋子里踱步。
感觉时间过去好久，徐爷爷才带着徐族长进来。
见徐族长来了，徐墨阳倒了一杯糖水给他赔罪：“大爷爷，本应该我去找您，但是今天的话又太隐秘，只能劳烦您跑一趟了”。
徐族长不在意的摆摆手：“我那不安静，你这挺好，大爷爷还是第一次来你的屋子，”看着书架上摆了六七本书，还放着一些手稿，很有读书人的氛围。“你在林家私塾学的怎么样？”
徐墨阳拱拱手：“大爷爷，没有意外的话，我明年会下场试试。”
徐族长端着的茶杯瞬间掉到了地上，徐爷爷也惊的站了起来。
他们基本上没问怎么过问过徐墨阳的学习状况，总想着这才刚读书，就算是走科举至少也得3年后了，大家都没过多关注，谁知道今天随口的一问，竟然听到了这么大的一个惊雷。
徐墨阳忙扶着爷爷坐下，把滚落的茶杯捡起来，才郑重的说道：“两位爷爷，我读书很好是真的，但是科考的事，另有隐情，这也和我要跟您说的事有关，您二老听我把话说完。”
接着，他就开始把自己的分析讲给二位听。
徐爷爷关心的问到：“那你们夫子也是同意你们明年科考？”
徐族长则是问：“阳阳，你觉得你的分析有几成把握？”
徐墨阳想说十成，但还是谨慎了一下回到：“有九成把握。”
徐族长喃喃自语道：“林员外都让自己孙子提前科考，看来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徐墨阳很无语，感情我说了半天，最后还是林员外可信，不过想想也是，林员外怎么也比自己一个小屁孩可靠。
见族长和徐爷爷都在发呆。
徐墨阳不得不打扰他们：“族长爷爷，您有什么应对之法？”
徐族长疲惫的摇摇头：“天灾人祸，能有什么好的办法”，随后又看向徐墨阳，“你别想着离开这里，先不说一家逃走，全族、全村受株连，就是你拿着户籍，没有引荐信，也在别的地方落不了户”。
徐墨阳有点尴尬，这自己还真不太清楚，但到时候真战火西起，天下大乱，谁还管这些，不过这些都不是要紧考虑的事。
“族长爷爷，到时候如何离开这里都是后话，现在我们得保证，能活到那个时候。”
族长强打起精神：“你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