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府学,徐毛子己经架着牛车等在不远处了。
见徐墨阳有人接,林晟昊才放心的跟着书童朝自家马车走去。
回到小院,吃完饭徐墨阳就把徐毛子叫到屋里。
看着规规矩矩站在书桌对面的徐毛子,徐墨阳好奇的问:“毛子哥,我总觉得你变了很多,规矩了很多”。
还没等徐墨阳把疑惑说完,徐毛子就原形毕露,一副求表扬的样子:“我一有闲暇,就让意姑姑教我规矩,我学的可认真了。”
徐墨阳肯定的点点头,刚想夸几句,就听徐毛子说:“墨阳弟弟,你能不能给我起个有气势的大名。”
按血缘上算,徐毛子太爷爷跟徐墨阳的太爷爷是堂兄弟,虽然有点远,但是徐毛子也是命途多舛,当年他一出生就给过继给了他大伯,但是3年后他大伯有了亲儿子就想把他送回去,但他亲生父母孩子多,加上不愿意退认亲的钱,就坚决不要徐毛子,最终只能被他爷爷养着,但是在徐毛子8岁的时候,爷爷也去世了,他就没了固定地方,大伯家、亲爹家都待过,但都过得不好,族长爷爷看不过眼,勒令两家一年一年轮流养,要是发现孩子在谁家吃不好、穿不暖,就把他除族。这样两家才消停下来。
等徐毛子长到11岁,他就开始西处跟着族里人打零工,目的就是不想在没有亲情的家里呆着。
去年徐毛子能去养鸡场帮工,也是徐族长开的口,上次解救徐明成时,徐毛子的能力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徐族长才放心让他跟在徐墨阳身边。
徐墨阳没有拒绝,而是沉思了半天,在纸上边写边读“砺川”抬头问道:“这二字如何?木受绳则首,金就砺则利。寓意,磨砺自身,终成大器”
徐毛子反复念叨这两个字,忽然他冲出门外,见到徐意就激动的说:“意姑姑,我有大名了,我以后就叫徐砺川”
徐意也跟着高兴:“好听,这下你也有大名了,不过跟着墨阳当书童,可不能不识字,你还是要跟着我继续认字。”
徐毛子的脸一下就垮了,但是想到别的书童都认字,自己睁眼瞎,那不是丢墨阳的人吗?不行,自己还是得好好认字。
徐盛听到徐砺川这个名字,夸奖了好半天,但还是叮嘱道:“你每天更要勤加练武,保护好墨阳,不要辜负族长对你信任。”
徐砺川(原名徐毛子)重重的点了点头。
就这样,徐砺川(原名徐毛子)每天就跟着徐墨阳去府学,当然了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府学划出来一块专门给书童休息的地方呆着,不过他并不无聊,因为有时间他会多认几个字,也时常带些零嘴跟其他书童打好交道,听他们讲一些八卦。
不过让徐砺川(原名徐毛子)没想到的是,徐墨阳会坚持每天走路上下学,这可是有一炷香的时间,看着气喘吁吁的徐墨阳,自己有点不明白他为啥要遭这罪,虽然不理解,但是他会无条件服从。
徐意也不闲着,知到徐墨阳天生体弱,她就会每天变着花样给徐墨阳做药膳,这都是以前做丫鬟时学的,不过也是真费钱。
幸亏府城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不然真是入不敷出了。
徐墨阳在府学,只要有课就去上,不论是音律、还是射圃。
他前世就想做个才女,可惜没那天赋,这一世怎么也得学个乐器,所以音律课是从不缺席,弹到最后,柳大家都委婉的表示,音律不在科考之列,不会也是无妨的,但是徐墨阳就跟没听见一样。柳大家都开始佩服这位小童生的毅力。不过跟他一起上课的人都挺遭罪的,有人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琴痴”。
射圃也一样,好长时间了,徐墨阳连弓都拉不满,有时徐砺川(原名徐毛子)跟着他一起上课,还帮他做示范。就连说过"射以观德,非一日之功”的老教谕大多时候都会无视他,有时候他情愿指导徐砺川,实在是,面对徐墨阳,他就会深深的怀疑自己的教学能力。
算学算是师生尽欢的一堂课了,徐墨阳爱上,钱博士也爱教他,总是引得其他学子嫉妒,当然渐渐地也有人向徐墨阳虚心请教,他也很高兴给大家解惑。
不过徐墨阳没有忘记8月的院试,所以总体上他花时间最多的还是策论、试帖等科举科目,
因此徐墨阳在每天的走读中又多了一项任务,边跑步、边背书。
接下来徐墨阳的日子也渐渐地规律起来。
云山村:
一大早,林家的马车己经等在了徐族长家门口。
徐族长也没客气,带着大儿子徐明浩就上了马车。
徐明浩很忐忑:“爹,这次咱们能成功吗?”
徐族长良久才回了句:“尽人事听天命”。
很快,徐族长和林员外就汇合了,没过多寒暄,一行人向着县衙出发。
刚进入县城,道路两边就己经张灯结彩,从城门到县衙,一路红灯高挂,衙役们穿着崭新的皂衣在街上来回巡视。
徐族长看着如此奢华的场景,不免心中悲哀,现在村里的壮劳力,有一半去服徭役了,没去的人家也是捉襟见肘,现在大家顿顿都是5分饱...。
只希望县老爷借这次母亲大寿能多捞点,再过2个月的税收,希望能少收点,给村民留条活路。
不过徐族长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
县衙后花园,戏台上正唱着《麻姑献寿》。
周县令穿着簇新的官服,陪在一位满头银丝的老妇人身边。老妇人面容慈祥,手腕上戴着一对沉甸甸的金镯子。
"周大人福寿双全啊!"
"老夫人松鹤延年!"
此起彼伏的贺寿声中,林员外领着徐族长穿过人群。
徐明浩紧张的跟在父亲身后,低着头,却用余光打量着西周,穿绸裹缎的乡绅、满脸堆笑的商贾、毕恭毕敬的小吏,个个手里都捧着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