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晚故意挑衅道:“魏绍诚,我们之间既不是上下级,也不是有养育之恩的亲人,何来以下犯上?
怎么,魏连长天天喊着人人平等的口号,实则心里面还是以前的老纲常,觉着我们穷苦大众,就应该匍匐在你们富贵人的脚下?”
这话若是宣扬开,对魏绍诚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魏绍诚眼神跟淬了冰一样盯着云清晚,恨不能把她剐了。
崔敏吓的赶紧关紧门,屋里其他三人,也变了脸色,尤其是崔寅。
他盯着云清晚,面上全是厉色。
“绍诚,敏敏,这乡野来的丫头没有一点规矩,若就此放纵下去,必然给你们家惹来麻烦,得让你公公婆婆好好管管。”
云清晚嗤笑,“呵,一个六十多的老头子,趴在小姑娘身上扎针,看似治病,实则占便宜,有什么资格说我?”
“你你你,你胡说什么?我这是在救她!”
崔寅老脸通红,一个快死的人,他才没有兴趣。
云清晚“嘁”一声,“你要能救她,为何这么久过去,她还在出血?
我看你扎的是流产针,想把魏锦瑶肚子里的野种流干净,给某些人脱罪吧。”
“啪!”
魏绍诚忍无可忍,抬起手,就朝云清晚脸上招呼,但最终,落在了崔敏脸上。
云清晚身子一侧,躲开了。
魏绍诚复又追了过来,“以前,我只觉着你卑劣,没想到你的心,这么肮脏和歹毒。
今天,我若不好好管你,待将来你嫁去婆家,我们也会因你被戳断脊梁骨!”
云清晚躲到那个一首没有任何面部表情的中年女人身后,讥嘲的望着魏绍诚。
“你魏家教养好,那魏锦瑶怎么未婚先育啊?
还有,你这么激动,莫非,魏锦瑶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够了,云清晚,傅主任亲自来给瑶瑶检查,说她没有失身怀孕,你一首这样污蔑她,是想毁了她,还是想毁了整个魏家?”
被打疼的崔敏,恨恨的瞪着云清晚。
就算她怪魏锦瑶抢了她的一切,可绍诚是她亲大哥,她怎么能用那么伤风败德的话去中伤他?
云清晚望着魏绍诚和崔敏那暴跳如雷的样子,眼里充满嘲讽。
这就受不了吗?
上上世,你们羞辱冤枉我的时候,可听过我半句辩驳?
她再次拿出山萝卜秧子,故作恼火的质问,“崔敏,我怎么就毁魏家了?
魏锦瑶这明明是和多人同房导致的小产大出血,这话我也和宋琳说过,还跟她说山里有药可以治住。
宋琳恨魏锦瑶是魏明礼在外面跟狐狸精生的小野种,三番五次的阻止我回农村给她找药。
可我想着魏锦瑶到底留着魏家人的血,我不能看着她死,就偷偷的跑回山里找来这止血药。
如今,你们倒好,见面了,不问问我一路上是否辛苦,上来就打就骂,这药喂狗得了。”
说完,云清晚把野山萝卜扔进了垃圾桶的血污里。
将要落下的那一刻,中年女人眼疾手快的捡起了。
她怯怯的劝,“你们都别吵了,还是救魏同志要紧。”
大家都没有搭理她,实在是云清晚的话太割裂了。
听的魏邵诚和魏绍谦都忘记生气了。
瑶瑶是爸爸的野种?
妈妈竟然拦着云清晚给瑶瑶找药?
呸,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妈妈是如何得知瑶瑶是野种的?
那个野女人狐狸精是谁?
崔寅也是满眼的不可置信。
宋琳平常那么爱魏锦瑶,原来是装的?
话说,魏明礼好大胆子啊,把外面女人的孩子,弄到家里给正室养,牛啊!
崔敏更在意的是魏锦瑶的清白,“云清晚,傅主任都说瑶瑶不是流产大出血,你非要这么说,到底想要干什么?”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傅主任兴许没有见过魏锦瑶这种情况呢。”
有人证明又如何?
只要八卦够火辣劲爆,谁在乎真相了?
云清晚说着,对山萝卜秧子抬抬下巴,“是不是流产,用这药试一试 不就清楚喽。”
中年女人拿着药材,一副胆怯的模样,她拉拉崔敏。
“敏敏啊,咱试试吧,万一瞎猫碰上死耗子,能治的好哩。”
说完,她又小心翼翼的问云清晚,“云同志,俺是恁大嫂她姑婆的表侄女,是来照顾魏同志的,俺叫邱桂枝,恁说这草药能止血,该怎么煮啊?要配啥子呗?”
中年女人一口浓郁的乡下农村人口语调,夹着两胳膊站在那里,通身写满了从小地方来到大城市后的局促不安感。
云清晚目光落在她那拿药的手上,虎口处有层茧子,看着是常年劳作留下的。
可她的食指和小拇指上的茧子,要比中指无名指要厚,这可不是种田妇的手。
这是常年拿枪,才导致那两指上的薄茧,比别处厚实。
而种田人的手指,因常常抓握农具,五指均匀用力,上面薄茧的厚度几乎差不多。
她目光移到女人脸上,蜡黄的皮肤倒是真的,只是眼神过于黑白分明。
跟农村那些因晒得过度,眼珠子泛黄的农妇比,简首天壤之别。
见她打量自己,女人越发紧张无措,她拿着药的手,微微颤抖,求助般的看向崔敏,“对,对不起,俺做错了。”
云清晚收回目光,淡淡道:“没事,扔了吧,我现在不想做好人了,魏锦瑶这个小野种想用我的药,没有三千块钱,门都没得。”
要多了,魏明礼不给,要少了,魏绍谦上不了当。
三千最好,魏明礼舍得给,也让魏绍谦日思夜想的从她这里讨要。
到时候,她就能让魏绍谦带她去地下赌场,搞点黄金出来。
听到要钱,崔寅不屑一顾的眼神,也挪到了那几根野萝卜上,当即嗤笑出声。
“这不就是大蓟嘛,都没有炮制过,如何止血?
云清晚,我听说养你的乡下老头是个医生,想来,是个无德无能的庸医吧。
不然,也教不出你这样的小畜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