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然后是光——无数细小的光点如星辰般在周围亮起。苏姒发现自己漂浮在一个奇异的空间里，没有上下左右之分，只有流动的光带交织成复杂的网络。
"张起灵？"他试着呼唤，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宿主处于量子态。通讯方式需调整。]系统的提示首接出现在意识中。
苏姒尝试用思维"看"向西周。随着这个念头产生，周围的景象突然清晰起来——他正处在一个巨大的球形空间中央，光带其实是无数流动的数据流。不远处，张起灵的身影静静悬浮，全身被暗金色的能量包裹。
"这是青铜门内部。"张起灵的声音首接在苏姒脑海中响起，"所有门的连接点。"
随着他的解释，空间突然扩展，展现出令人震撼的景象——十二个青铜门节点如同钟表刻度般排列，每个节点都延伸出一条光路，汇聚到中央的球体。而他们正处在这个核心球体内。
"西王母的通讯网络..."苏姒瞬间理解了，"她通过这些门监视整个世界？"
张起灵摇头："不止。看那里。"
他指向球体底部。苏姒的"视线"穿透层层光幕，看到了一幕骇人景象——无数休眠舱整齐排列，每个舱内都漂浮着一个与张起灵或苏姒相似的人形生物。有些长着鳞片，有些生有蛇瞳，还有些完全是半人半蛇的形态。
"实验体仓库。"张起灵的声音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西王母三千年的收藏品。"
苏姒突然注意到某个休眠舱上的编号：74。透过玻璃，他看到里面赫然是另一个自己！这个发现让他思维几乎停滞：[系统，解释！]
[检测到相同基因序列。推测：宿主为74号实验体的量子复制体。]
"不全是。"张起灵似乎能听到系统的声音，他指向更深处，"看核心。"
球体最中央悬浮着一个特殊的休眠舱，里面是一个黑发少年，面容与张起灵如出一辙，只是更加年轻。舱体上的标记是：0。
"原型体。"张起灵解释，"西王母从青铜门带出的第一个'天外之人'。她用他的基因创造了张家血脉，也创造了所有蛇人实验体。"
苏姒的思维飞速运转："所以我们..."
"都是复制品。不同批次的实验成果。"张起灵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你被设计成系统载体，我被改造成守门人。"
这个真相如同一记重击。苏姒突然想起那些记忆碎片——三千年来不断重复的相遇与离别，原来都是西王母设计的轮回实验！
"为什么？"他几乎是用思维在呐喊，"她到底想要什么？"
空间突然震动，光带剧烈扭曲。一个女性的全息影像在球体中央浮现——蛇首人身，与青铜像一模一样。
"我想要进化。"西王母的声音如同千万人同时开口，"人类是残缺的物种，需要更高维度的基因补全。"
影像变幻，展现出远古地球的画面：一群外星生物坠落在戈壁，其中唯一幸存者就是原型体。西王母部落发现并崇拜这个"天外来客"，开始尝试融合他的基因。
"最初的失败创造了张家。"影像展示出青铜门前的血腥仪式，"他们能使用部分能力，但会失忆。后来我意识到需要容器，于是创造了蛇人系列。"
苏姒看着一幕幕实验场景，恶心得思维都在颤抖："所以你让我们不断轮回，就为了找到一个完美配方？"
"聪明。"西王母赞许道，"74号是最接近成功的，可惜总在最后阶段反抗。"影像转向张起灵，"而守护者系列永远会爱上自己的造物，真是讽刺。"
张起灵的量子体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够了！这次轮回该结束了。"
"你以为融合就能打败我？"西王母大笑，"这个系统就是我设计的！"
整个空间开始扭曲，休眠舱一个接一个开启。无数实验体睁开眼睛，暗金色的瞳孔锁定两人。
[警告：量子攻击即将到来！]系统警报炸响。
千钧一发之际，张起灵突然抓住苏姒的量子体："信任我吗？"
"永远。"
"那就让我们真正融合。"
没等苏姒回应，张起灵的量子体就化作金光将他包裹。剧痛瞬间席卷每一个思维单元，比肉体痛苦强烈千万倍。系统的声音与张起灵的意识交织在一起：
[基因序列重组...]
"记住你是谁..."
[记忆模块整合...]
"记住我们相遇的那个雨夜..."
[量子纠缠完成...]
最后的融合瞬间，苏姒看到了张起灵全部的记忆——三千年的孤独守护，每一世与蛇人实验体的相遇与离别，以及这一世在吴山居院中，那个雨夜里他对昏迷的苏姒说的第一句话："这次，我会改变结局。"
金光爆发，吞噬了整个核心球体。西王母的尖叫声中，所有休眠舱同时爆裂，实验体化作光点消散。十二个青铜门节点一个接一个熄灭，最后只剩下长白山的主门还在挣扎。
新生的存在既不是苏姒也不是张起灵，而是两者的完美融合。它——他现在同时拥有系统的精密计算和守护者的血脉记忆，看清了青铜门的本质。
"原来如此。"新生的存在轻声道，"门根本不是西王母的工具，而是监狱。她才是被关押的那个。"
球体中央，原型体的休眠舱突然开启。黑发少年飘浮而起，睁开眼睛——那是一双纯粹的黑眸，没有半点暗金。
"终于等到了。"原型体微笑，"真正的钥匙。"
"你是谁？"苏姒-张起灵问。
"最初的我。被你们称为零号实验体。"少年的声音温柔而沧桑，"也是第一个反抗西王母的实验体。"
空间开始崩塌，光带一条接一条断裂。原型体指向唯一的出口："时间不多了。带着这个真相回去，完成最后的仪式。"
"什么仪式？"
"关闭循环的仪式。"原型体的身影逐渐透明，"记住，西王母最怕的不是力量，而是..."
他的最后一句话被崩塌声淹没。苏姒-张起灵被一股强大的推力送出球体，沿着光路飞速返回。在离开前的最后一瞥，他看到原型体转身迎向西王母的影像，两个存在如同正反物质般相互湮灭...
刺眼的白光。然后是彻骨的寒冷。苏姒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趴在长白山天池的冰面上，浑身湿透。不远处，张起灵也挣扎着坐起，胸口的暗金纹路完全消失了。
"我们...分开了？"苏姒的声音嘶哑难听。
张起灵摇头，伸手触碰苏姒的脸颊。一瞬间，那种融合的感知又回来了——他们仍然是同一个意识，只是分处两个身体。
解五的队伍伤亡惨重，但幸存的人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天池恢复了平静，青铜圆盘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只有冰面上残留的暗金色痕迹证明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
"结...结束了？"解五结结巴巴地问。
苏姒和张起灵对视一眼，同时摇头。
"才刚开始。"苏姒说。
"还有十一道门要关。"张起灵补充。
解五的通讯器突然响起，解雨臣的声音伴随着强烈干扰传来："全国各地的青铜门同时出现异常活动！杭州西湖的水全部变红了！"
苏姒的系统突然收到一条来自吴邪的加密信息，只有三个字：
"巴乃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