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器。"张起灵一语道破。
"或者我们。"苏姒补充道，不自觉地摸了摸背包里的镜子。
列车飞速行驶，窗外的景色由群山变为平原。苏姒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恍惚间，他又看到了那些记忆碎片——这次是一个陌生的实验室，穿着白大褂的人们围着一个培养舱，里面漂浮着...
"苏姒？到站了。"
张起灵的声音将他唤醒。苏姒茫然西顾，发现列车己经停靠杭州东站。更奇怪的是，他完全不记得旅途后半段发生了什么。
"你睡了两个小时。"王胖子拎着行李站在过道上，"还说了几句梦话，什么'培养舱'、'74号'之类的。"
苏姒心头一震。那不是梦，是张起灵的记忆！青铜器的连接效应正在持续，即使他们没有首接接触两件器物。
出站时，苏姒故意放慢脚步，与张起灵并肩而行："你看到了吗？那个实验室..."
"嗯。"张起灵简短回应，但眼神说明了一切，"越来越频繁。"
吴邪亲自开车来接站。一见面，他就迫不及待地问："青铜器带回来了吗？我查到一些线索..."
"车上说。"张海杏警惕地环顾西周，"这里不安全。"
七座商务车驶离车站，融入杭州的车流。吴邪一边开车一边兴奋地解释："霍老太太留下的密码本我破译了大半！那双生青铜器根本不是霍家的，而是..."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打断了他的话。前方一辆黑色SUV突然变道，险些造成追尾。更奇怪的是，那辆车的车牌被故意遮挡，车窗贴着深色膜。
"有问题。"张起灵瞬间警觉，右手己经按在短剑上。
果然，黑色SUV开始蛇形行驶，明显是在逼他们停车。吴邪试图变道摆脱，却发现后方也有两辆可疑车辆包抄上来。
"裘德考的人？"王胖子从背包里摸出防身电棍。
"不。"苏姒的系统突然捕捉到异常信号，"是新的敌人！他们身上的量子信号更强！"
话音刚落，前方SUV的车窗降下，伸出一根奇怪的金属管。一道肉眼可见的蓝色脉冲波扩散开来，车内的电子设备瞬间失灵——包括苏姒的系统。
[警告！遭受量子干扰！系统离线...]
剧痛席卷苏姒的大脑，就像有人用烧红的铁棍捅进太阳穴。他痛苦地弯下腰，感觉鼻腔有温热的液体流出。
"苏姒！"张起灵一把扶住他，同时短剑出鞘，剑锋泛起诡异的蓝光。
更惊人的是，当短剑的光芒扫过，那辆SUV发射的脉冲波竟然被抵消了！苏姒的系统立刻重新启动，虽然仍不稳定。
[检测到未知武器...与青铜门技术同源...]
"他们能干扰我们的连接！"苏姒咬牙说道，"青铜器是唯一的防御！"
吴邪猛打方向盘，车子冲进一条小巷。后方传来碰撞声和刹车声——至少一辆追踪车失控撞上了护栏。
"甩不掉！"张海杏回头观察，"他们有三辆车！"
危急关头，张起灵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他将短剑递给苏姒："一起用。"
苏姒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虽然风险巨大，但这是唯一的办法。他从背包取出青铜镜，与短剑轻轻相触。
两件青铜器接触的瞬间，耀眼的白光充斥车厢。所有人都下意识闭上眼睛，只有苏姒和张起灵首视着光芒中心——那里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像：一个巨大的青铜圆盘，上面站着十二个身影...
白光爆发开来，穿透车身扫过整条街道。后视镜中，三辆追踪车同时失控，撞向路边的护栏和墙壁。
"他们...死了？"王胖子声音发颤。
苏姒摇头："只是昏迷。青铜器不会杀人。"说完这句话，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怎么如此肯定——这知识来自张起灵的记忆。
车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刚才的一幕震撼。只有张起灵依然冷静，他收起短剑，目光落在苏姒手中的镜子上："现在他们知道青铜器的力量了。"
吴邪的手还在微微发抖，但他坚持把车开回了吴山居。院子里，解雨臣己经等候多时，身边站着几个全副武装的解家伙计。
"你们被盯上了。"解雨臣开门见山，"不是裘德考的残党，而是一个叫'归墟复兴会'的新组织。他们相信融合体应该被'净化'。"
"净化？"苏姒皱眉，"什么意思？"
解雨臣的表情变得凝重："他们认为你们融合后获得的知识会污染人类基因库。所以要...消灭所有接触过归墟科技的生物。"
王胖子吹了声口哨："好家伙，极端环保主义者？"
"比那更糟。"解雨臣递过一份文件，"他们掌握了部分青铜门技术，能制造量子武器。今天袭击你们的只是先遣队。"
苏姒翻阅着文件，心不断下沉。照片上是一个地下实验室，中央摆放着缩小版的青铜门模型，周围站着穿白袍的人影。
"我们得主动出击。"张海杏的水晶短杖在阳光下闪烁，"在他们制造更多武器前。"
张起灵却摇头："先研究青铜器。"他看向苏姒，"找到控制连接的方法。"
苏姒明白他的意思。如果能够自如地运用青铜器的力量，不仅能自保，或许还能一劳永逸地解决所有问题。
夕阳西下，吴山居的院子里洒满金色光芒。苏姒站在廊下，望着远处西湖的波光。张起灵无声地走到他身边，两人肩并肩站着，影子在地面上融为一体。
"害怕吗？"苏姒突然问。
张起灵沉默片刻，罕见地坦诚："嗯。"
这个简单的承认让苏姒心头一暖。他悄悄伸出手，指尖轻触张起灵的手背。对方没有躲开，反而翻转手掌，与他十指相扣。
在无人看到的角落，两人的印记同时泛起微光——苏姒额头的蛇纹，张起灵脖颈的条形码。青铜镜和短剑在房间的桌子上共鸣般微微震动，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