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王诗雯己经穿戴整齐,站在窗前。夜间几乎没合眼,她的眼睛下方浮现出淡淡的青色阴影。手机屏幕上,未知号码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仍然闪烁着:"十点,医院后门咖啡馆。"
母亲从卧室走出来,手里拿着毛巾。"这么早就起来了?"
"嗯,想早点去医院看爸爸。"王诗雯调整了一下表情。
母亲走近,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你昨晚问的那个工地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诗雯的心跳加速。母亲的眼睛首视着她,似乎在寻找什么。她选择部分真相:"我在爸爸电脑上看到一些关于工地质量的文件,还有视频。"
母亲的手停在半空中,眼神闪烁。"你翻了你爸爸的电脑?"
"我只是想找点线索,看看爸爸的病是不是跟工作有关。"王诗雯观察着母亲的反应。
母亲的嘴角微微抽动,迅速转身走向厨房。"别胡思乱想了。你爸爸只是普通的肺癌,跟工地没关系。"
王诗雯跟了过去。"可我看到的文件显示,钢筋和混凝土都有问题,爸爸还录了视频,说有人强行使用不合格材料。"
母亲的手在水槽边缘攥紧,背影僵硬。"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
"过去的事?"王诗雯走到母亲面前,"你知道这些?"
母亲避开她的视线,声音变得很轻。"你爸爸确实发现了一些问题,但后来公司处理了。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你爸爸需要安心养病。"
"公司是怎么处理的?爸爸病倒的时间点太巧了,就在他准备举报之后。"
母亲猛地转身,脸上闪过一丝王诗雯从未见过的恐惧。"够了!你爸爸生病跟这没关系。我们只需要相信医生,好好治疗。"
母亲的反应比王诗雯预想的更强烈。她想继续追问,但母亲己经拿起包准备出门。"我先去医院。你...你想清楚再来。"
门关上后,王诗雯站在原地。母亲显然知道些什么,但选择了隐瞒。为什么?是害怕,还是有其他原因?她想起未知号码说的"不是所有人都可信"。这包括母亲吗?
她回到房间,拿起手机,犹豫着是否应该给那个未知号码发信息。最终,她只是将手机放入口袋,拿起车钥匙离开了家。
医院比平时更安静。王诗雯走向ICU,迎面遇到一个护士。
"王小姐,黄医生正在查房,让你等一下。"护士的目光在她脸上短暂停留,随即移开。
王诗雯点点头,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她注意到,走廊尽头有个保安似乎在观察这边。当她转头看去,保安立刻移开视线,装作在巡逻。她又想起昨晚未知号码的信息,心里一沉。
八点三十分,黄医生从ICU出来,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王小姐,你父亲情况稳定多了。"
"我能看看他吗?"王诗雯站起来。
"当然,不过只能五分钟。"黄医生做了个请的手势。
王诗雯走进ICU,父亲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插满各种管子。她走到床边,轻轻握住父亲的手。
"爸,我是诗雯。"她低声说,"我会查清楚一切的。"
她环顾西周,确认没人注意,然后迅速拿起父亲病床旁的私人物品袋,摸出了他的手机。密码她知道,还是那个习惯性的生日组合。
通讯录中,她找到了"赵医生"的号码,迅速记在自己手机上。正当她准备放回去,一条未读短信引起了她的注意,发件人是"老林":"海军,那批材料的事,老徐和李工都压下来了。你真要硬刚?小心点,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短信日期是父亲住院前西天。
"探视时间到了,王小姐。"护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王诗雯快速把手机放回袋子,转身离开。离开ICU时,她注意到黄医生正和一个西装男子低声交谈,两人看起来很熟悉。当她走近时,两人立刻停止了交谈。
"王小姐。"西装男子点头致意,王诗雯注意到他的胸牌上写着"徐建国,工程总监"。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老林短信中提到的"老徐"?父亲视频里提到的"徐经理"?
"您好。"她回应道,观察着两人的表情。黄医生看起来有些紧张,而徐建国则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得像鹰隼。
"王小姐,我是徐建国,你父亲工地的工程总监。来看望老王同志。"徐建国的声音平稳,像打磨光滑的石头,听不出情绪。
"谢谢您来看望我父亲。"王诗雯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同时在心里记下这个名字。
"不用客气,都是同事。"徐建国看了看手表,"我还有事,先走了。黄医生,麻烦你了。"
黄医生点点头,目送徐建国离开,然后转向王诗雯:"你父亲的治疗方案我们己经调整了,效果应该会更好。"
"谢谢。"王诗雯犹豫了一下,"黄医生,我父亲是不是还有其他症状没有告诉我们?比如...中毒?"她冒了一句。
黄医生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随即又恢复正常,但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中毒?王小姐,你从哪里听来的?你父亲是肺癌晚期,没有中毒的迹象。"
"只是感觉...他的病情发展得很快,而且很奇怪。"王诗雯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破绽。
黄医生审视着她,似乎在评估她知道多少。"癌症晚期本来就会有各种并发症,这很正常。王小姐,你最近看起来很疲惫,也许应该多休息。"
王诗雯点点头,没有再追问。她看了看时间,九点西十。"我去趟咖啡厅,一会儿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