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王诗雯出租屋的窗棂蜿蜒而下,在玻璃上画出不规则的水痕。
赵澜跟着她踩过玄关的地垫,木地板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室内弥漫着淡淡的皂角香,混着未散尽的雨水气息,比记忆中更加清晰。
“冰箱里有矿泉水。”她转身时,发梢的水滴落在他手背上,“我去拿毛巾。”
他没松手,反而将她按在鞋柜旁,指尖顺着她湿发滑落:“先擦头发。”
毛巾擦过她耳后时,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他的皮肤烫得惊人,掌心的茧擦过她耳垂,像片羽毛扫过心尖。
“你发烧了。"说着快速给找到退烧药递给赵澜:"先吃药。”
他看着她从抽屉里翻出退烧药,铝箔包装在灯下泛着微光。玻璃杯递来时,他故意触到她指尖:“喂我。”
她挑眉,却还是舀起一勺温水凑近他唇边。药粒滑进喉咙时,他突然含住她指尖,王诗雯轻颤。
“赵澜!”她想抽手,却被他攥得更紧。
“甜。”他轻笑,额头抵着她的,“比药甜。”
王诗雯看着他眼下的青黑,想到最近又是忙工作又是帮她一些找证据应对徐建国的案件,心疼不己:“先睡会儿吧。”
他跟着她走进卧室,目光扫过床头的仙人掌-和送给他的一样。床单一角还带着她的体温,他躺下时,闻到枕套上残留的茉莉花洗衣液味道。
“陪我躺会儿。”他拽住她的手腕,声音带着难得的软糯。
她侧身躺下,脊背抵着他的胸膛。他的手臂圈住她腰,掌心隔着薄薄的睡裙触到她后腰的痣。窗外的天光渐亮,雨停了。
“以前总觉得这房子小。”他的下巴蹭过她发顶,“现在觉得刚好,能装下两个人。”
她转身面对他,指尖划过他领带夹:“以后会换大的。”
他突然笑出声,笑声震得胸腔震动:“你这是在答应同居?”
她的耳尖发烫,却迎上他的目光:“要看赵总表现。”
“赵总?”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鼻尖蹭过她唇角,“现在叫我什么?”
“赵澜。”她的手指穿过他后颈的湿发,“这里只有赵澜,没有赵总。”
他的吻落下来,比之前的轻柔百倍。舌尖卷着她的呼吸,像在品尝久旱后的甘霖。她的手掌抵在他胸口,感受到心跳逐渐加快,与自己的重合。
“诗雯。”他的声音混着晨光,“以后每天醒来,都要这样看见你。”
她的回应被吻堵回去,却在他掌心抚过她腰间时,轻轻咬住他下唇。他低哼一声,手指攥紧床单,却在听见她压抑的笑声时,突然笑出声。
“笑什么?”他捏她的脸。
“觉得像做梦。”她望着他眼底的光,“怕醒过来,你又变成那个板着脸训我的赵总。”
他低头吻她的眼睑:“不会。”指腹擦过她唇角的伤痕,“以后只做你的赵澜。”
晨光爬上窗台时,王诗雯被他抱去浴室。花洒的热水冲刷掉雨水的腥气,他的手掌在她背上画圈,洗发水的泡沫混着橙花香,在瓷砖上积成细小的彩虹。
“头发长了。”他的指尖穿过她湿发,“下次陪你去剪。”
她转身看他,水珠顺着他喉结滑落,在锁骨处汇集成小团阴影。突然踮脚吻上去,尝到咸涩的水珠,混着他身上的雪松味。
“现在就想剪。”她的手指绕住他的领带,“有剪刀吗?”
他挑眉,从抽屉里翻出指甲剪:“试试?”
半小时后,镜子里映出两人交叠的影子。她的头发短了一截,参差不齐地翘着,他的鬓角被剪出个小缺口。
“手艺不错。”他摸着下巴,“像狗啃的。”
她笑着捶他肩膀,却被他抱进怀里。晨光透过雾气氤氲的玻璃,在他们交缠的影子上洒下金斑。远处传来早高峰的车流声,却被浴室里的轻笑隔绝在外。
“饿了。”他的鼻尖蹭过她耳垂,“有什么吃的?”
她想起冰箱里的速冻饺子:“煮饺子?”
“好。”他帮她披上浴袍,指尖在她锁骨处停顿,“要牛肉馅的。”
厨房水汽蒸腾时,他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头。
“以后每天早上都这样。”他轻声说,“我煮咖啡,你煎蛋,仙人掌放在窗台晒太阳。”
她转身看他,晨光中的胡茬泛着青色,却比任何时候都温柔。踮脚吻他唇角时,饺子在锅里咕嘟作响,香气混着水汽,织成一片暖融融的雾。
手机在这时震动,屏幕跳出父亲的未接来电。赵澜瞥了一眼,随手按掉,将她重新抱进怀里。窗外,雨过天晴后的阳光正爬上对面楼顶,将整个城市染成温柔的金色。
“别管它。”他的声音埋进她发间,“现在只有我们。”
王诗雯点头,将脸埋进他胸口。锅里的饺子浮起,蒸汽模糊了厨房的玻璃,却清晰了彼此眼中的光。原来幸福可以这样小,小到一碗饺子,一个拥抱,和晨光中爱人的私语。
这一次,她终于敢相信,有些梦,不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