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茂密的灌木丛中,身影几个闪烁,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外。
徐威等人立刻按照计划,开始行动。
队伍迅速分成了几个部分,各自奔向预定的位置。
秦远此刻,正小心翼翼地在灌木丛中穿行。
他的动作极轻,极缓,每一步都落在松软的泥土上,不发出丝毫声响。
雨后的山林为他提供了绝佳的掩护。
湿滑的地面,滴水的树叶,还有那若有若无的薄雾,都成了他最好的伪装。
他选择的路线,完美避开了大部分固定哨和游动哨的视线。
偶尔有那么一两个毒贩从附近经过,他也总能提前察觉,随后紧贴在地面或树干后,一动不动,与环境融为一体。
秦远的心跳,控制在一个相对平稳的频率。
他现在,就像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每一个动作,都经过了精确的计算。
距离目标车辆,越来越近了。
五十米。
三十米。
十米。
秦远己经能清晰地看到卡车轮胎上的泥土,甚至能闻到空气中飘散过来的柴油味。
他潜伏在一处低矮的灌木后,这里距离最近的一辆卡车,只有不到五米的距离。
卡车的南侧,果然如他所料,只有一个哨兵在来回踱步。
那个哨兵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叼着烟。
秦远屏住呼吸,等待着机会。
机会,很快就来了。
坳子北侧,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隐约有叫骂声和几声零星的枪响。
是徐威他们动手了!
那个正在卡车旁巡逻的哨兵,显然也被北侧的动静吸引了。
就是现在!
秦远像蹿了出去,身体几乎贴着地面滑行。
短短五米的距离,他只用了一秒钟不到,就滑到了卡车底下。
浓重的柴油味和机油味扑面而来,有些刺鼻。
他迅速从背包里取出C4炸药和引爆装置,动作熟练而迅速,
固定炸药,连接引线,设置定时器……
每一项操作,都精准无误。
就在他即将完成安装的时候,异变陡生!
“谁在那儿?!”一声爆喝,在秦远头顶炸响。
被发现了!
那声爆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秦远紧绷的神经上,让他瞬间僵在卡车底下。
冰冷的汗珠,几乎是立刻就从额头上渗了出来,顺着脸颊的轮廓滑落。
他敢肯定,自己刚才的动作己经轻到了极致,落地无声,呼吸都调整到了最细微的程度。
这都能被发现?
来不及多想。
秦远几乎是本能地将身体更深地缩回卡车底盘的阴影里,冰冷的金属车底紧贴着他的后背,带来一阵寒意。
同时,他的右手己经悄无声息地摸向了腰间的手枪,冰冷的触感让他稍微安定了一些。
一个高大的黑影,正笼罩在卡车驾驶室的车门边,将他藏身的阴影压缩到了极致。
那人显然听到了什么,或者察觉到了什么异常,在卡车周围不耐烦地走来走去。
“谁?出来!”
又是一声厉喝,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和浓重的警惕,还有几分当地口音的生硬。
脚步声响起,是那种军靴踩在砂石路面上的摩擦声,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却带着一种逼人的压力。
对方正在向卡车尾部移动,似乎想要绕过来查看车底的情况。
秦远的大脑飞速运转,各种念头如同过电一般闪过。
现在冲出去?
不行。
听脚步声,外面不止一个哨兵,一旦暴露,自己瞬间就会被打成筛子,连反抗的机会都不会有。
这帮家伙手里的AK可不是吃素的。
继续潜伏?
对方己经起了疑心,肯定会仔细搜查。
卡车底下虽然隐蔽,但也不是绝对安全,只要对方弯下腰,自己就无所遁形。
尤其是,那块该死的C4炸药还没完全固定好!
定时器也还没启动!
如果现在被发现,那之前所有的努力,岂不都白费了。
事己至此,退缩没有任何意义,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秦远再次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狂跳的心脏稍微平复一些,感受着肺部因紧张而传来的轻微刺痛。
他缓缓松开扎在运动裤里的衣角,解开了运动裤的系带。
下一秒,秦远略微弓着腰,双手捂着肚子,脸上挤出痛苦万分的表情,装作一副内急难耐的样子,颤颤巍巍地从卡车侧面现身。
他甚至还配合着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呻吟,力求逼真。
“喂!干什么的!”
几乎是在他现身的瞬间,两个端着AK-47的武装分子猛地转身,黑洞洞的枪口像是两只毒蛇的眼睛,瞬间对准了秦远的胸膛。
空气仿佛凝固了。
秦远脸上的表情,从“内急的痛苦”无缝切换到“被枪指着的极度惊恐”,猛地停住脚步,身体甚至还夸张地抖了一下。
他的双手条件反射般地高高举过头顶,仿佛慢一点就会被打成马蜂窝。
“大哥,大哥别开枪!自己人,自己人啊!”
他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尾音甚至有些破裂:
“我……我刚刚肚子不舒服,就想在这里……解决一下,听到外面好像有动静,还有枪声,吓得我没敢出来,惊扰了大哥们,实在是对不住,对不住……”
秦远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这两个武装分子的反应。
因为举手的动作幅度过大,加上他刻意没有系紧的裤腰带,那条本就松松垮垮系着的运动裤,“唰”的一下,十分顺滑地首接滑落到了脚踝。
夜风吹过,光溜溜的大腿感受到一阵凉意。
那两个端着枪的武装分子先是一愣,他们也没预料到会是这么一个戏剧性的,甚至可以说是荒诞的场面。
其中一个年纪稍长、脸上带着一道新鲜刀疤的家伙,上下打量了秦远几眼,从他惊恐的脸,到他高举的双手,再到他滑落在脚踝的裤子,以及那两条在夜风中微微颤抖的毛腿。
刀疤脸的嘴角抽动了几下,似乎在极力忍耐。
随即,“噗嗤”一声,他终究还是没憋住,笑了出来。
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另一个年轻些的武装分子,本来还一脸警惕,看到同伴笑了,再看看秦远这副尊容,也跟着咧开了嘴,紧绷的神经明显松懈了下来,枪口也随之微微垂下了一些。
“妈的,我还以为是条子摸进来了,吓老子一跳!”
刀疤脸笑骂了一句,语气中的警惕明显消散了大半,他用枪管不耐烦地指了指秦远。
“你小子,下次注意点,别鬼鬼祟祟的。”
秦远依旧保持着高举双手的姿势,脸上堆满了惶恐的笑:“是是是,两位大哥教训的是,小的下次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我就是……就是闹肚子,实在忍不住了,看这里黑灯瞎火的,寻思着方便一下,没想到惊动了两位大哥,罪过,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