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楚辞查看谢渺渺的GPS定位。
没人给这条散养的萨摩耶拴绳,但谢渺渺作为被绑架过的萨摩耶,受到过重重保护。
谢家请人改装她的手机,使手机在关机状态下由额外组件构成GPS定位器,定位在全国范围内也能达到精确,并聘请团队专门开发一个生命安全APP。
其中一个模式为:手机处于强制关机状态下会有15分钟误触反应时间,15分钟后,定位器会自主给装有APP的手机发送警戒提示和当下定位,30分钟内警戒短信未被阅读,APP将自主编辑、发送报警短信。
这其中种种侵犯人权的行为不必多说,时不时就要确认短信、状态也很繁琐,谢渺渺十分反感,年年抗议,才关闭了一部分权限。
当然,这也是因为许楚辞的出现。
许楚辞替代了一部分保镖的作用。
谢渺渺曾发言:“人一生被绑架一次,就不会被绑架第二次。”
毕竟谢渺渺家没有有钱到首富地步。
外头阳光灿烂。
许楚辞一瞬间想了很多可能性。
首先,谢渺渺可能只是迷路。
谢渺渺只是忘了给手机充电,出门后手机没电关机。
定位的圈圈在转。
许楚辞又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可能性。
许楚辞住的这一片是孵化园、高新产业园区,周围并不算繁荣,公寓背面是处于罢工停摆中的无人工地。
如果不是蓄意绑架,也可能是无妄之灾。
经济形势不好,谢渺渺从容貌、财产、体型甚至性别,都在犯罪者下手的高发区。
【您己成功接入】
定位地图终于显示出来了。
许楚辞一眼看过去,肾上腺素上升。
谢渺渺的定位就在工地内。
许楚辞心率加快,让她短暂地忽视生理期的不适,她边起身做出门准备,边给谢家父母打电话,发定位,又给费让打了电话,发定位。
“费警官,到这里。”她说。
费让对她突如其来的请求只是愣了一秒,回答:“我今天休假,那就当私人事务处理,十五分钟到。”
他很干脆,让许楚辞少费了口舌。
许楚辞:“你专业,你来判断报警的时机。”
她说:“谢渺渺的定位在工地,看时间轨迹,有10分钟没动过。APP没收到短信,手机处于强制关机没超过15分钟。”
费让震惊:“她还活着?”
许楚辞:“嗯。”
她挂了电话,边下电梯边编辑短信发给安装有APP的相关人士。
【我五分钟到现场】
烈日当头。
谢渺渺缩在一堆钢管建材背面。
她看向自己的小腿,侧面被刀划开一道,皮肉绽开,正汩汩地流出鲜血,滴在满是灰尘的粗糙地面。
血在地上汇成了一滩。
谢渺渺忽而才觉得疼痛、心慌。
她不是西红柿啊,怎么会流这么多汁水。
今天她做错了什么?她跟着导航走得远了点,搭地铁去了一个进口超市,牛排要亲自挑选,仔细看油脂分布纹理,许许喜欢吃的和牛雪花不能太多。
挑选到令人满意的牛排,回来的时候也很符合许许说的环保主义,她搭乘了地铁。
她毫无问题。
都怪这个从栅栏后面突然窜出来的男人。
他精神病吧,突然冲过来,抓住她的头发把她往工地里拽,说要钱,不然就拿刀捅死她。
还把一把尖尖的东西抵在她腰上。
谢渺渺答应给钱。
其实礼貌一点说穷的话,她也不是不可以给他一点钱啊。
她这一头秀发每年保养的钱分一点给他就好了,干什么这么用力地拽她,头皮都要受损了。
男人抵着她脖子要她转账。
谢渺渺不想挨打,老老实实地跪着转完账。
男人看她的账户余额,一愣。
他眼珠子一转,忽地骂她:“别他妈耍心眼,全转给我。”
谢渺渺:“每天转账限额。”
男人又不知道发什么疯,一巴掌打掉了她的手机,骂骂咧咧地说她长了一副狐狸精的皮囊,钱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真不要脸,让人恶心。
“你他妈跪好。”
他边说边急躁地解裤腰带。
这话一般。
谢渺渺成长过程中听过不少。
这一套说法也和曾绑架她的那团伙差不多。
那团伙的人的说辞更高尚一些:“你家这么有钱,都是压榨了我们的钱,压榨了老百姓的钱,知道吗。”
谢渺渺很疑惑。
打劫走老百姓的工钱,就很正义吗。
谢渺渺现在不疑惑。
她在心里开骂。
恶心的社会败类,嫉妒她的美貌和财富,因为她比他们长得好,比他们有钱,比他们幸运,这群没用的东西,人类渣滓,牢底坐穿吧狗日的。
谢渺渺看向地上的手机。
黑屏了。
男人敞开裤裆,向她逼近的时候,谢渺渺猛地一拳砸向那一堆软了吧唧的东西。
“啊!”
她听到男人的惨叫,像一声发令枪的枪声。
谢渺渺起身逃跑。
男人用刀捅她,但动作慢了一拍,只割到了她的小腿。
谢渺渺像兔子一样敏捷。
她热爱旅游,身体素质不差。
她又擅长逃跑。
男人挡住了工地的出口,暴怒地追在她身后,他跑得比谢渺渺快,因为愤怒,肾上腺素飙升,疼痛忽略不计,很快能追上谢渺渺。
谢渺渺知道这一点,她尽可能绕着建材躲了起来。
她呼吸粗重,但并不算害怕。
比起这个恶心的东西,她更有资格活下去,所以最后活下去的一定是她。
等这个狗东西被抓起来。
谢渺渺要狠狠辱骂他。
狗东西。
去死。
太阳好晒。
也去死。
不,比起太阳,这个狗东西算什么,就算是把他两腿间吊着的那软东西切成片,喂了狗,也只恶心狗,让狗呕吐,反刍,狗在喂屎还是吃他这个软蛋肉面前都毫不犹豫去吃屎。
而她这么完美,却被一个肮脏无耻卑劣连狗都不屑于吃的死吊底层玩意,伤到了。
这一身皮肤是她爸妈花了多少钱养出来的,这个狗东西会数零吗。
这种骚臭的肉虫,就该剥光衣服扔进的猪圈里先被艹了再被公猪哼哧哼哧吃掉,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谢渺渺在愤怒中,眼神亮得诡异。
她己经全无娇滴滴的模样了,眼珠子黑得发沉,像是要坠出眼眶,如同第一次被绑架时,比起恐惧,她选择了愤怒,愤怒中,她扭曲地亢奋,让她前所未有地专注、集中。
时间慢慢过去。
谢渺渺的胜算在增大。
脚步声却忽地在建材后面响起,离谢渺渺只隔着一堆空心的钢管。
“砰——”
只听一声“滋啦”的刺耳摩擦声响。
“渺渺?”
有人喊她,嗓音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