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东西都放进麻袋里，付完钱张序川没有立刻离开，他还有事想跟王小这个本地人打听打听。
“我家里亲戚是赤脚医生，听说我来这边上班，让我帮忙带些药材回去。你知不知道......”
王小数着钱，“啥子药？”
张序川不懂药材，也不知道西川这边产什么药材，他小心翼翼道：“虫草......藏红花？”
王小把钱塞进口袋盯着张序川看了半天。她想问你是不是疯了，“你......你勒种话你都敢摆？不怕我转身就去举报嗦？”
张序川颠了颠麻袋，还行，不算沉。“举报我什么？我什么都没说啊。”
“你刚说买冬虫草......不是你说买草铁丝和红须须。”
“谁能证明我说了？”
“......”王小拳头捏得绑紧，真想给这龟儿一锭子。
其实她对象的老汉就是做这个的，给信得过的人做中间人。北京常来这边收的也有，而且都是大手笔，难不成面前这位家里有人也是干这个的？
“草铁丝没得好多，阿坝老乡背来卖的。红须须就更俏咯，全是从南边口岸偷摸运进来的。”
西藏不是也产藏红花吗？张序川刚想问就反应了过来，这话还是别问的好。
看来这两样很难搞，他只剩两天了，还是算了。
“那一般收货的都收些什么？”
“川贝母，定风草外省的串串最喜欢这些，港客倒是就盯着你说的那两样俏货。”
串串是啥？倒爷？怎么还有香港来的，不会是走私吧。张序川皱了皱眉。
“如果我要川贝母和天麻怎么收？”
果然。王小暗暗盘算，这人估计家里有人就是串串，不过之前没来过这边。
“我咋个信你嘛。”
张序川又掏出两盒烟递给她。
王小笑眯眯收下，“我这儿只搞得倒天麻，其他货最近断档咯，将就嘛？”
“......”张序川怀疑这人和他当初在人事处碰到的是一个人吗。被穿了吧。
“我只要最好的。”
“勒个你放一百个心。想要好多？”
“一般都要多少？去哪拿货？”
“一两斤跑青羊宫，几百斤嘞，走九眼桥。”
“先来300斤吧。如果药材好，下次我家人首接过来找你。”估计对方这是把“他家亲戚”当成倒爷了，那就顺着对方的意思来吧。
王小明白他的意思，“好说。明晚7点来等消息，对方要是肯了你得先给三成定金哈。”
张序川点点头。
王小打开大门先出去探了探，确定没人后才让张序川出来。
张序川出门的后快速拐到墙角把东西收进了空间，向招待所走去。
路上还遇到了几个人把他截住一顿查问。
他把厂里开的介绍信拿出来亮给对方，装作是出来逛逛迷路了。
那几个人仔细查看了介绍信，看确实没问题就还给了他。
“下回注意点嘛！不认路就莫瞎跑！”
张序川给每人递上一根烟，问了招待所的位置。
那几个人看他确实是找不着地方了就给他指了路，还带着他走了一段，确定不会再走偏后才离开。
张序川回到招待所的先去水房好好洗了洗手，顺便也洗了把脸。然后便回到他那逼仄的小房间。
房间里有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只这三样就把房间填的满满当当了。
桌上放着一盏煤油灯和一个竹壳暖水壶，地上有个小炉子，墙角还有一个痰盂。
张序川把煤添好，坐在椅子上先去随便垫补了点把肚子填饱后才将麻袋拿了出来。
插屏和笔架、摆件什么的，他觉得是紫檀，但也不敢百分百确定。至于那几块枯木头，他怀疑是沉香。
这些等他准备回了北京再找人帮忙看看。先收进了空间里。
他拿出那几串桥形币和铜钱，清理干净表面的脏污后仔细看上面的字和花纹。
虽然是串在一起的，但桥形币什么样子的都有。
有一个孔的有两个孔的。小孔有在桥拱正上方的，有在两边的。
上面的花纹也不一样，有的没图案，有的上面是波浪线，有的像鸟，还有的是云雷纹。
桥形币是春秋时期的货币，每个国家不一样，这里面图案最多的应该就是当初巴、蜀的。
再看那些方孔铜钱，上面都刻着“半两”，应该是秦朝的秦半两。大小薄厚的区别可能是秦朝统一前后的区别。
巴蜀在秦惠文王时期就成了秦地，会同时有不同的秦半两也说得通。
张序川把之前范德庆他们放钱的箱子拿出来，把这些放进去，一起收进空间。
天麻应该不算什么珍稀药材吧？张序川躺到床上闭着眼想着明天会遇到的情况。
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看王小的样子还挺轻松的。
以防万一他明天白天应该去外面看看哪里有土，关键时刻也许用得上。
最好的情况是他不用去什么九眼桥。王小能首接把东西搞到回收站里，他首接去回收站取。
王小他爹全程没有露面，看来为人很谨慎。不知道王小要去问的那个中间人和他们父女俩是什么关系？靠不靠谱？
应该是靠谱的，王小明显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了。
第二天一早，张序川准时起来出门去吃了点成都特色。
青瓦民居中夹杂着几间副食店、杂货铺和茶馆。都是木板门。
茶馆门口角落有老头坐那儿下棋，茶馆里面有老人在喝茶，低声摆龙门阵。
偶尔还能碰到蹲在街边补锅的或是走街串巷的剃头挑子。
一个小孩滚着铁环突然从他身边擦过去，紧接着就能听见一声，“短命娃儿！眼睛长到后颈窝去了嗦！”
张序川身上只有之前换的一点全国粮票，能不用就不用。中午随便在街上买了个黑面烧饼和几个油炸糯米团吃了就回了招待所。
下午他准时出现在废品回收站。
王小告诉他确定有货，明早4点在这见，到时她爸带着他们俩去九眼桥。
还给了他一套蓝布衣和扫帚让他到时候出门时伪装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