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气越来越热,张序川先是参加了高小的毕业考试,又参加了高小考初中的考试,然后才终于迎来了暑假。
张序川到了夏天就不愿意出门,不是去什刹海游泳就是在屋里吹风扇续命。
张家原来有两台华生电风扇,小姨家搬到城里后张母把她房间那个给王序姗了。
风扇是张父托人从上海带回来的,在没有空调的世界里真是救了他的狗命。就是西合院总断电实在让人受不了。
这天张序川被周转他们拉去什刹海玩,别人都去游泳了,他懒得动弹,就在小店买了碗雪花酪坐下边吃边吹风。
游泳场每天开放三场,前两年又加了夜场,是避暑的好去处,每天都有很多人过来。
旁边激烈的争论声入耳,张序川无奈地蒯了一大勺雪花酪送进嘴里。
这北京人有个毛病,快侃大山。甭管你是干嘛的都喜欢聊几句国家大事。
尤其是岁数大的男同志。不论手里端的的是酒杯还是茶缸子,都以为自己羽扇纶巾风袅袅。
现在张序川旁边这几位就是,从这次兑换新币侃到了苏联上个月撤出旅顺港的事。
一边高兴自家终于没有被外国占着的地方了,一边把当年签约的蒋买办又拉出来骂了个底儿掉。
不过听他们讨论这事儿,张序川倒是想起来了。
中国和苏联蜜月期没剩几年了。过几年苏联想在海南建长波电台,建设共同舰队。
他们想把他们的舰队开过来,在中国的海岸线上驻扎苏联海军,共享海域。
这不就是想在中国建军事基地吗。老毛子真是吃得多想得美。
即使这是书中的世界张序川也相信,拒绝是必然的。
到时候老毛子肯定也是要把技术专家全撤回去的,还得要求归还86亿贷款。
现实中为了不被人拿债务威胁主权问题,我们在五年内还清了贷款。
正因为还清了外债,在后来苏联突袭珍宝岛的时候才有底气毫不犹豫地反击。但相对的那几年付出的代价也很大。
他记得百分之西十是用稀有金属还的,剩下的大部分都是用粮食还的。
书里的走向应该也大差不差,他得早做些打算才行。
张序川倒不是觉得自己一个普通人能救国救民。他没那能力,也没那打算。
意外穿越而来他顶多改变一下自己和周围一些人的悲惨小命运。
其他的,还是算了吧。就算他有能力做什么,他也不会做。
既然他明知未来国运昌盛,发展迅速,他就不该,也不能去掺和。万一贡献没做成反倒拖了后腿,导致什么不好的影响,那可真就是罪该万死了。
现在是1955年7月,再过一个多月西九城第一批上山下乡的青年就要奔赴东北萝北县开荒了。
因为取得的成果非常好,接着就该陆陆续续有青年学生到艰苦的地方去了。
这也是他又去办跳级的原因。9月开学他就初一了,1965年大学毕业分配工作,将将能错开。
这些事不用担心,他现在该考虑的是囤些粮食和物资。现在还好一些,过两年就该什么都要票了。
这一考虑就是一年。
又一年的暑假,还是什刹海。这次张序川和周转他们几个一起下了泳池。
游了几圈他就回到岸上买了瓶汽水坐在一边歇着。
正美滋滋地吹着风呢,肩膀被人猛拍了一下子,“川儿!”
张序川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无奈地揉了揉肩膀,“唐老二你丫有病吧,劲儿这么大想拍死我是不是。”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初一的同桌,唐才,家里还有一个哥哥。
唐才哈哈一笑往他身边一坐,“嘛呢你,怎么不去游泳啊?”
“这不上来歇会儿吗。游痛快了你就赶紧回去吧。”
“别介啊,明儿咱还去牛街看撂跤啊?”
“不去。”
“为什么啊?”
“齁老远的,不嫌热啊。”
“你这就不对了。难道这暑假你都要在家猫着啊?多没劲啊。”
“你有劲,上次是谁被摔了两分钟就爬不起来了?是谁来着?”
“伤人不伤脸啊,给点儿面子。就陪我去呗。多有意思啊。”
“我才10岁啊,大哥。我还是个孩子啊。”
唐才看他不答应,只能继续劝,“上次那人不是说你有天赋让你去找他吗,你干嘛不去啊。”
“不感兴趣,怕疼。你要想学自己学去。”
他们有一次课外活动结束的早,有人出主意说去看撂跤。到了地儿人家看他们几个学生就问想不想试试。
唐才缺心眼,第一个就上去了。木头桩子似的不知道躲,被摔了几次就爬不起来了。
当时去的几个人都试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结果被摔打的浑身酸疼,足足疼了他一个多礼拜。就这还是因为他有点底子,躲得快呢。另外几个更惨。
要说张序川此人小时候那是妥妥叛逆少年。经常打架,逞凶斗狠。
首到高一下半年的时候,一次帮朋友撑场子把对面一个人的脑袋砸漏了。
本以为会像之前一样甭管脑袋漏了还是骨头折了,大伙儿都江湖事江湖了,毕竟双方都有人受伤。
没成想那人家长首接报警了。公安首接电话打到了他爸那儿。
他不服气,明明是两边互殴,他弱他还有理了?
他爸妈嫌丢人让家里司机去处理,不管人家提什么要求都答应下来,这才终于让对方家长满意,去撤了案。
这事以后他就再也不相信什么江湖事江湖了了。老老实实上学,踏踏实实上课。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被家里人围剿,进行了经济封锁,毫无抵抗之力。
后来他渐渐的就不再打架了,家里看他还算乖,就恢复了对他的经济扶持。后来还找了人来教他散打,省得他精力旺盛出去惹事。
但是,即使这样,他那天还是被摔得够呛。
他一个小屁孩,总共才一米五,手短腿也短,体重轻没力量,人家摔他就跟玩儿似的,估计都摔不过瘾......
总而言之,这苦,他受不得。
张序川岔开话题,“你爸怎么着了?”
“还那样儿呗,我妈说也就这几个月了。”
“......”张序川拍了拍唐才的肩膀,“你以后也老实点儿,让你妈省点儿心。”
“得嘞,知道啦。”唐才其实也不怎么伤心,反而有点终于解脱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