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月台】
白璃紧紧地攥着阴阳鱼玉佩,仿佛它是她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当她踏入黄泉站台时,一股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作呕。铁轨上,黑色的血浆正从缝隙中渗出,仿佛是这片死亡之地的生命之泉。
远处,一辆锈迹斑斑的列车缓缓驶来,车身上裹着一层诡异的绿焰。车窗玻璃上,映出了千百张扭曲的人脸,他们的表情痛苦而狰狞,似乎在诉说着生前的种种苦难。列车的车头,挂着一只青铜铃铛,那铃铛与九幽阁主佩戴的铃铛竟然是同源之物,而铃舌上,赫然刻着缺失的计都星纹。
列车长钟离倚在车门处,他戴着一副白手套,优雅地抚过怀表链。那串怀表链,实际上是一条拘魂索,上面拴着七颗跳动的心脏,它们的主人,想必早己命丧黄泉。
钟离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活人乘坐黄泉车,需押三魂之一。”说罢,他轻轻弹开怀表盖,表盘上,密密麻麻地刻满了沈墨的字迹:“甲子年亥时,典当十年阳寿……”
白璃的蛇尾猛地一扫,拘魂索应声而断,七颗心脏坠地炸裂,血浆西溅。在血浆中,渐渐浮现出一幅画面:沈墨被铁链贯穿琵琶骨,鲜血淋漓,他的面容因痛苦而扭曲。
就在这时,车厢里突然传出一阵婴啼,那声音清脆而凄厉,在这死寂的黄泉站台中显得格外突兀。白璃的逆鳞猛地一震,她惊愕地发现,这啼哭声竟然与魔界当铺的计都骨珠产生了共鸣!
【车厢诡契】
三号车厢的皮革座椅渗出黏液,车票背面印着"典当物:左眼"。白璃撕开椅套,皮下血管组成沈墨的判官令。对座老妪突然转头,空眼眶里爬出契约红线:"姑娘,要看看沈判官当眼睛的契约吗?"
钟离的怀表链缠住白璃手腕,表盘浮现倒计时:"还有半刻,这节车厢的活人就要变成车票。"车顶垂落的铜铃齐震,乘客们脖颈浮现编号——正是沈墨典当阳寿的年份!
白璃的逆鳞割开车厢连接处,血腥气扑面而来。五号车厢堆满贴着符咒的棺材,棺盖缝隙渗出魔气——每口棺材都刻着被沈墨封印的魔神名讳!最末那口棺材突然炸裂,沈墨的残肢攥着半颗计都骨珠,正被魔气腐蚀。
"他用自己的血肉当棺材钉..."钟离的表链突然刺入白璃后心,"你猜,还能撑多久?"
【骸骨轮轨】
列车在行驶过程中突然发生剧烈的震动,伴随着一声巨响,车轮脱离了轨道,疯狂地碾压过满地的骸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车厢内的乘客们惊恐万分,尖叫声此起彼伏。
钟离站在车厢的中央,他的白手套在瞬间化作了一对骨爪,闪烁着寒光。他手中的怀表链如同一条灵活的蛇,迅速缠住了沈墨的残肢。
“该补票了。”钟离的声音冰冷而低沉,仿佛来自地狱的使者。
然而,就在他准备将沈墨的残肢拖过来时,那残肢突然像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猛地暴起。白骨手指迅速结印,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震碎了车窗,玻璃碎片西处飞溅。
透过破碎的车窗,人们惊讶地发现,窗外的景象竟然是三百年前的判官殿!在那里,沈墨正将白璃的逆鳞狠狠地钉入自己的心口!
白璃的妖丹在这一刻突然裂开了一条缝隙,一股强大的记忆洪流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入她的脑海。她想起了当年的情景:黄泉列车首次启程,目的是押送她被封印的镜骨。而车轨,竟然是用她的蜕鳞铺就而成,每一根枕木上都刻着沈墨的镇魂咒。
钟离似乎察觉到了白璃的异样,他毫不犹豫地撕开了自己的制服,露出了肋骨组成的牢笼。在那牢笼之中,一颗计都骨珠正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突然,一股黑色的魔气从骨珠中喷涌而出,凝聚成了九幽阁主的虚影。
“好徒儿,该物归原主了。”九幽阁主的声音在车厢内回荡,带着一丝戏谑。
白璃的逆鳞在这一刻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猛地离体,如同一支利箭般径首刺向了计都骨珠所在的牢笼。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骨珠并没有被逆鳞击中,反而像是有了自主意识一般,自动飞入了车头的青铜铃中。
青铜铃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啸,声音震耳欲聋。紧接着,所有的乘客都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住了一般,身体迅速扭曲变形,最终化作了一团团血雾,源源不断地涌入了青铜铃的铃舌之中。
"你才是最大的车票..."钟离的怀表炸开,表芯齿轮刻满白璃的名字,"沈墨典当的,从来都是你的命数!"
【末路汽笛】
列车在魔气中解体,白璃抓住计都骨珠坠入深渊。车头青铜铃汇聚成往生钟虚影,钟面浮现沈墨被万鬼撕咬的画面。钟离的残躯在铁轨上爬行,脊椎骨节节脱落,每节都刻着沈墨的典当记录。
血雾中浮出半张焦黄车票,背面是沈墨的血书:"此车通九幽,勿追..."字迹被魔血浸透,最末的"勿念"化作青烟缠绕计都骨珠。白璃捏碎骨珠,魔气里传出沈墨的闷哼——珠芯竟封着他的一魄!
铁轨尽头亮起绿焰,新一列黄泉车嘶鸣着驶来。车灯映出九幽阁主的身影,他手中的青铜铃铛己补全计都星纹。钟离的头颅滚到白璃脚边,嘴唇翕动:"下一站...龙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