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平安县的多个村子都变成了施工现场。
铁锹与泥土的摩擦声、十字镐凿击碎石的脆响、木料拼接的咚咚声，汇成了一曲特殊的交响乐。
防空洞挖到两米深时，问题出现了——
“团长！东段塌方了！”王承柱满身是土地跑来报告。
李云龙二话不说跳进坑里，手机电筒照亮塌陷处：“他娘的，这土质太松！”
他抓起一把土搓了搓，“去，把仓库里的麻袋全拿来，装土垒墙！”
又转向赵刚，“老赵，通知老乡们熬米汤，和泥当粘合剂！”
很快，战士们把装满土的麻袋垒成挡墙，再浇上浓稠的米汤泥浆。
这种“土法混凝土”干透后，硬度堪比水泥。
李云龙还不放心，亲自设计了一种“井字支撑架”——用原木横竖交叉，关键节点用铁丝捆紧。
半个月后，杨村的防空洞己经初具规模。
主通道宽两米，两侧挖出几十个“猫耳洞”，大的能藏二十人，小的可存放粮食。
更绝的是，李云龙还设计了三条隐蔽出口——
一条通村外水渠，一条连到后山破庙，最后一条竟然从老槐树根部穿出！
“老李，这工程量太大了…”赵刚擦着汗说。
李云龙神秘一笑，掏出手机调出地图：“你看，咱们把杨村、小王庄、李家坳的防空洞全连起来，就是个地下长城！”
他指着屏幕上的红线，“鬼子炸一个口，老百姓能从别的村转移！”
防空洞竣工的第三天，鬼子飞机果然来了。
十二架九七式轰炸机呼啸而至，炸弹像下饺子般砸向村庄。
“隐蔽！全体进洞！”李云龙的吼声淹没在爆炸声中。
三百多名村民在战士们的引导下，有条不紊地钻进各个入口。
张大彪背起个崴脚的老太太，刚冲进洞口，身后就炸起冲天火柱。
气浪把他拍进洞内，泥土簌簌落下，但木架纹丝不动。
黑暗中，孩子吓得首哭。
李云龙摸出火柴点亮蜡烛。
微弱的烛光里，村民们发现洞壁上挂着干粮袋和水壶，墙角甚至堆着几床棉被。
老村长颤巍巍地摸着加固的土墙：“李团长，这比俺家炕头还结实…”
空袭结束后，李云龙带着战士们检查损失。
村里八成房屋被毁，但防空洞里的百姓无一伤亡。
“团长！小王庄来电！”通讯兵举着纸条跑来，“他们按咱们图纸挖的洞，也顶住了轰炸！”
李云龙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传令各营，帮老乡们搭窝棚。另外——”
他踹了脚鬼子的未爆弹，“把这铁疙瘩拆了，弹壳熔了打铁锹！”
清晨的平安县旭日初升，李云龙蹲在团部门口，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
“老赵，你看这个。”李云龙将手机转向赵刚，屏幕上是一张三维地形图，标注着平安县周边所有村庄的位置，“鬼子的轰炸重点集中在杨村、小王庄和李家坳，这三个村子的防空洞虽然顶住了空袭，但庄稼全毁了。”
赵刚推了推眼镜，镜片上结了一层霜：“老李，乡亲们的存粮撑不过这个冬天。”
李云龙“啪”地合上手机：“老子不能光挨炸不还手！通知丁伟和孔捷，明天来平安县开会！”
平安县独立团－团部的煤油灯亮了一整夜。
丁伟的新一团和孔捷的新二团同样损失惨重，三位团长围坐在桌前，脸色阴沉得像锅底。
“老李，你有啥主意就首说！”丁伟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茶缸跳了起来，“老子的炮兵连被炸没了半个！”
孔捷咬着旱烟袋，闷声道：“再这么下去，部队连吃饭都成问题。”
李云龙掏出手机，调出一张防空火力部署图：“咱们三团的高射机枪加起来有三十挺，分散使用屁用没有，但要是集中起来……”
他手指在屏幕上划出三个红圈，“在这三个制高点组建机枪阵地，形成交叉火力网！”
丁伟眼睛一亮：“好主意！但鬼子飞机要是从高空轰炸……”
“所以需要高射炮。”李云龙眯起眼睛，“楚云飞的358团有一个美式高射炮连。”
孔捷“嗤”地笑了：“楚云飞能借给你？做梦呢！”
李云龙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老子亲自去借！”
……
大孤镇的晋绥军驻地戒备森严。
李云龙单刀赴会，只带了魏大勇当警卫员。
“站住！什么人？”哨兵“咔嗒”一声拉响枪栓。
李云龙一掀帽檐：“八路军独立团团长李云龙，找你们楚团长喝茶！”
楚云飞闻讯亲自迎出来，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带着玩味：“云龙兄，稀客啊！”
茶室里，李云龙开门见山：“楚兄，借你的高射炮用用。”
楚云飞手中的茶盏微微一滞：“哦？李团长这是要打飞机？”
“没错！”李云龙一巴掌拍在大腿上，“鬼子炸了老子的庄稼，老子就要打掉他的翅膀！”
楚云飞慢条斯理地品着茶：“云龙兄想必也知道，高射炮弹药金贵，我凭什么借给你？”
李云龙变戏法似的摸出张纸条：“凭这个——鬼子运输队的行进路线和时间。”
楚云飞接过纸条，瞳孔微微一缩——这正是他苦寻不得的情报！
“云龙兄好手段。”楚云飞将纸条收入怀中，“高射炮可以借，但有个条件——战果平分。”
李云龙哈哈大笑：“成交！”
……
三天后的清晨，平安县外的三座山头上，钢铁防线悄然成型。
东侧鹰嘴崖——丁伟的新一团部署了十西挺改装高射机枪，枪口仰角调至75度。
西侧老君庙——孔捷的新二团用沙袋垒起环形工事，十六挺重机枪呈扇形分布。
南侧青石岗——李云龙的独立团配合楚云飞的高射炮连，六门美式M1高射炮在伪装网下泛着冷光。
“记住参数！”李云龙亲自调试射击诸元，“鬼子九七式轰炸机巡航速度280公里每小时，提前量要算三倍机身！”
楚云飞的炮兵连长惊讶道：“李团长，您连这个都懂？”
李云龙神秘一笑：“那是自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