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失去她,不可以。
他不自觉出声“放学安全到家可以和我说一声吗?”
“欸?”顾婉吟的思绪戛然而止,她略微有些惊讶的眼睛撞进安以辰担忧的目光里。
他立刻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波涛汹涌,嘴角扯起一抹笑。
有些惨淡。
“抱歉。”
顾婉吟眨了眨眼,学神这是在担心她吗?
见状她的掌心覆盖在他的手臂上,安慰道“没事儿,我一般都坐车回家,就算她再找我麻烦大概率也碰不上我,我不会单独出行的,昨天正好被逮着这个机会了。”
“好。”
“一定要注意安全。”
安以辰挤出几个字,脸色有些苍白。
他不能失去她,不能。
“嗯嗯,放心吧。”
女生温热的掌心透过校服传递给他,让他感觉稍微安心了一些。
*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顾婉吟下午回家的时候。
总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她,每当她回过头,却发现什么人都没有。
许雯总不可能潜入川旬吧?她昨天才被抓回去,按理来说医院应该加强看守了。
她舔了舔唇,继续走着。
出了校门,她便火速上了车。
“林叔,开快点。我总感觉有人在身后跟着我。”
顾婉吟催促道,那股头皮发麻的感觉,让她很不妙。
林毅颔首“好的小姐。”,随即一脚踩上油门,顾婉吟差点飞了出去。
“……倒也不用这么快。”
林毅又立刻踩了一脚刹车“遵命小姐。”
顾婉吟后背撞座椅:“……”
那股让人头皮发麻的窥视感终于消失了,她松了口气。
刚一下车,顾婉吟口袋中的手机便震了震。
她拿起手机,来电是安以辰。
她突然想起,安以辰上午和她说过,如果安全到家的话,给他打个电话。
时间掐的还挺准嘛。
顾婉吟心里涌过一丝暖意,摁下接通键,声音轻快“安以辰,我到家啦。”
安以辰到嘴边的话欲言又止,半晌他才回应“好,平安到家就行。”
顾婉吟调侃:“你很担心我吗学神,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是。”
顾婉吟唇边的笑意止住了,她突然有些紧张。
“很担心。”
哦哦,原来是回答前一句,吓她一跳。
她咳嗽两声,“不用担心,我福大命大,好了我报备完了,你的同桌己平安到家。”
“挂了啊。”
“好。”
“嘟——”
电话响起了忙音,安以辰拿着电话的那只手无力的垂落。
他将折叠刀塞进兜里,咬了咬唇。
只有在她身后,才能看见全局。
才能保护她。
他可能疯了,也病的不轻。
但是失去她的恐惧己经将一切的道德吞没。
没有什么是比她重要的。
*
一转眼到了周五,今天顾婉吟和江焰约定去医院拆线。
她很快便回到了颐园。
“江焰——”
顾婉吟推开江家大门,俨然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
“发小,我又不是小孩子,拆个线都需要人陪我去。”在沙发上躺着的江焰抬了抬被包成粽子的手。
啧,江铭的包扎技术还是那么好。
“我不管,就当是约会。”顾婉吟朝他伸出手,示意他拉着。
江焰眨了眨眼,脸红了“什么,什么约会啊。”
“哪有人去医院约会的。”
他别过脸,用包裹着纱布的那只手触碰了她。然后发现不对,又换了只手。
顾婉吟嘿嘿一笑,握住他的手,一鼓作气,然而少年纹丝不动。
顾婉吟:???
一定是用力方式不对,她两只手一起拽。还是拽不起来。
“江焰,你屁股带磁铁了?我怎么拉不动。”
顾婉吟不会承认是自己力气小,只会怀疑别人屁股带磁铁。
江焰眼皮跳了跳,自己蹦起来了。
“走,去约,呸,医院。”
医院
今天人有些多,顾婉吟和江焰在医生诊室外边等候。
时间太长,便出现了生理需求。
「啊?」
[不是那个!我想上厕所了!]
「嗷嗷,原来如此。宿主快去吧,别憋着。」
顾婉吟嘴角抽抽,拍了拍一旁的江焰:“江焰,我去上个厕所。”
江焰点头“嗯,你去吧。”
“我很快回来。”
顾婉吟留下这句话便消失在医院走廊了。
笼罩着江焰的白桃香气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刺鼻的消毒水味,和冰冷的白炽灯。
世界在一瞬间平息。
江焰突然有些怅然,感觉伤口都开始发痒作痛。
江焰盯着手里的纱布,希望顾婉吟说到做到。
快点回来。
哪怕她只消失了不到一分钟。
顾婉吟按着指示标走,解决了内急以后便打算返回。
这是最好的三甲医院,人流量很多。
顾婉吟挤着人擦肩走过,突然,她听见有道温和的声音呼唤她。
“婉吟。”
顾婉吟转过头发现,是安以辰。他戴着一副口罩,一双黑色的眸子望着她。
里面是她见过的温柔,也只给她。
安以辰怎么来医院了?生病了吗?
可是他今天在学校的状态很好呀。
还未等她出声,安以辰便解释道:“来看家人。”
顾婉吟了然,安以辰是来医院看望安母。
她有些好奇,安以辰母亲的病现在发展的怎么样了,听说是肺癌晚期,还能治好吗?
治好的话以辰的家人便多了一位,爱也多了一份。
就不会那么孤独了吧。
她下意识出声“我可以去看看阿姨吗?”
安以辰微愣,人流穿行而过。他点了点头“可以。”
“怎么来医院了?”尽管安以辰大致能猜到,但是他还是问出了口。
“陪江焰过来拆线,毕竟他因为我受伤了嘛。”顾婉吟没意识到有不妥,首截了当解释。
安以辰眼里闪过一抹黯淡,那股醋意被他压了下去。
是啊,如果没有江焰,他估计见不到完整的她。
如果是他就好了,如果他在场就好了。如果他死了,顾婉吟会不会永远记得他。
“安以辰,到了?”
安以辰回过神,凭借肌肉记忆,二人己经站在了安母病房门口。
“就是这里了,不过母亲常年昏迷。这己经,”安以辰顿了顿,还是说道“是她昏迷的第西年了。”
通过房门前那一小块玻璃看到,一个苍老的妇人身上插满了管子,仪器在周边发出滴滴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