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码是什么？"口罩男晃了晃U盘，"别浪费我们时间。"
杨天乐抬头，嘴角带着血迹："去死吧。"
这次是一记耳光，力道大得让椅子都翻倒了。杨天乐的头撞在水泥地上，一阵眩晕。温热的血流进眼睛，视线变得模糊。
"最后一次机会。"口罩男踩住杨天乐的肩膀，"密码。"
杨天乐闭上眼睛，想起顾念南生日那晚在花园里的对话。那个几乎发生的吻。如果这就是终点，至少他坚持了自己的原则。
"我不会背叛顾氏。"他轻声说。
顾念南的私人电脑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他正在开视频会议，听到这个特殊设定的警报，立刻中断了会议。屏幕上弹出一个红色窗口，显示一串GPS坐标和一行字：
「德科有内鬼。杨天乐。」
这是杨天乐设置的紧急信号程序，顾念南立刻意识到情况危急。他打开地图软件输入坐标，位置显示是城西的一个废弃工厂。
"何凯！"顾念南按下内线电话，"立刻调集安保团队，全副武装。杨天乐有危险。"
五分钟后，八名训练有素的保镖集结在地下停车场。顾念南换上了便于行动的黑色服装，检查每个人的装备。
"顾总，警方己经通知，但他们需要更多证据才能出警。"何凯匆匆走来，"您确定要亲自去吗？太危险了。"
"每一秒都宝贵。"顾念南跳上越野车，"出发。"
车队呼啸着驶向城西。顾念南盯着手机上闪烁的红点，胸口如压了一块巨石。他早该察觉杨天乐的异常行为是在独自调查，早该坚持让他分享所有发现。如果因为自己的猜疑而让杨天乐陷入危险...
"还有十分钟到达目标地点。"司机报告。
顾念南打开通讯器："所有人注意，目标建筑是废弃的纺织厂，可能有武装人员。首要任务是找到杨天乐，确保他的安全。尽量避免交锋，必要时允许自卫。"
车队在距离工厂五百米处熄灯停下。顾念南和保镖们借着夜色掩护接近建筑。工厂外围有两个放哨的人，被保镖悄无声息地制服。
"分两组。"顾念南低声指挥，"A组从正门佯攻，B组跟我从侧门突入。"
计划执行得近乎完美。当A组制造噪音吸引注意力时，顾念南带领B组潜入建筑。夜视镜下的厂房阴森空旷，但中央区域有灯光。顾念南做了个手势，小队分散靠近。
眼前的景象让顾念南瞬时顿住——杨天乐被绑在椅子上，满脸是血，一个戴口罩的男人正用枪指着他。另外两个人在电脑前忙碌，似乎在破解U盘。
"现在！"顾念南低吼一声，率先冲了出去。
枪声、喊叫声瞬间充斥整个厂房。口罩男反应极快，一把拉过杨天乐作为人盾，枪口抵在他太阳穴上。
"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他！"口罩男咆哮道。
顾念南停下脚步。他的保镖们也从各个方向包围了中央区域，枪口对准绑匪。
"放开他。"顾念南的声音冷得像冰，"你要的是顾氏的资料，不是人命。"
口罩男冷笑："资料我们要，人也得带走。徐总会好好'招待'这位小叛徒的。"
杨天乐在挟持下艰难地抬头，血污模糊的视线中，顾念南的身影如同黑暗中的灯塔。他想喊顾念南快走，但喉咙只能发出嘶哑的喘息。
"徐世康派你们来的？"顾念南缓步向前，"他付你多少钱？我出十倍。"
口罩男明显动摇了，但很快又强硬起来："少废话！让你的人放下武器，否则——"
他的话戛然而止。杨天乐用尽最后的力气，猛地向后撞去，头槌击中绑匪下巴。口罩男吃痛松手，顾念南瞬间扑上前。
一声枪响。
杨天乐感觉温热的液体溅到脸上。他惊恐地转头，看到顾念南捂着左臂，鲜血从指缝间涌出。但顾念南的动作丝毫没停，一记肘击打飞了绑匪的枪，紧接着一个过肩摔将对方重重砸在地上。
"顾念南！"杨天乐嘶声喊道，挣扎着想挣脱束缚。
保镖们迅速控制了局面，三名绑匪全部被制服。顾念南顾不上自己的伤，跪下来小心地割开杨天乐手腕上的扎带。
"你还好吗？"顾念南的声音颤抖着，手指轻抚杨天乐脸上的伤口，"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杨天乐自由的手立刻抚上顾念南流血的手臂："你中枪了！"
"只是擦伤。"顾念南试图轻描淡写，但苍白的脸色出卖了他。
保镖中的医护兵迅速过来为两人做紧急处理。杨天乐的伤势主要是皮外伤和轻微脑震荡，但顾念南的枪伤需要专业医疗。
"为什么不等着警察来？"杨天乐声音哽咽，"你可能会死的！"
顾念南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捧住杨天乐的脸："如果换作是你，会等吗？"
这个简单的问题击碎了杨天乐最后的防线。泪水混着血水流下脸颊，他再也无法维持冷静自持的面具。压抑多日的恐惧、委屈和情感如决堤洪水般爆发。
"对不起...我应该告诉你...我发现了德科和'暗影'的联系...但我需要确凿证据..."杨天乐语无伦次地解释，"杨原诚...我以为他能帮我...但这都是陷阱..."
"嘘，没事了。"顾念南将他拉入怀中，无视伤口的疼痛，"现在你安全了。"
警笛声由远及近。何凯匆匆跑来："顾总，警方和救护车到了。您需要立即就医。"
顾念南点点头，但在医护人员靠近时，他紧紧握住杨天乐的手："一起走。"
担架上，顾念南始终没有松开杨天乐的手，即使医护人员为他的伤口清创缝合时也是如此。杨天乐坐在床边，另一只手轻抚顾念南苍白的脸颊，眼中满是自责和心疼。
"别那么看着我。"顾念南虚弱地笑笑，"这点小伤换你安全，太值了。"
杨天乐摇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不该冒险...我不值得..."
"杨天乐。"顾念南突然严肃起来，"看着我。"
杨天乐抬起泪眼。
"你值得一切。"顾念南一字一句地说，"从你撞上我车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是特别的。"
救护车内的灯光在顾念南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变幻的阴影，但他的眼神坚定不移。那一刻，杨天乐明白，无论他如何否认、逃避，有些感情己经无法隐藏，也无法回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