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秦默同时抬手,七道星芒从他们掌心射出,在中央铜镜前交织成锁链。锁链缠绕着镜中的苏半夏,每收紧一分,就有一个时空的六扇门牌匾碎裂坠落。
"选择吧。"最年长的秦默声音嘶哑,"救一个时空的她,其他六个时空的苏半夏就会消失。"
青铜荒漠开始流动,沙粒组成无数细小的铜镜,每个镜面都映出不同时空的苏半夏:有正在验尸的女仵作,有实验室里的科学家,有古墓中奄奄一息的少女...她们同时抬头,嘴唇开合说着相同的话:"找到最初的铜镜。"
年轻的秦默突然冲向中央铜镜。他的手指刚触碰到镜面,整个人就被吸入镜中世界。这里是由记忆碎片构成的迷宫,墙壁上流动着所有时空的验尸记录。更可怕的是,每条走廊尽头都站着一个楚临风,正在修改尸检报告。
"师父?"秦默试探性呼唤。所有楚临风同时转头,他们的眼睛都是青铜齿轮在转动:"你终于来了,第七个错误。"
记忆迷宫的墙壁突然挤压过来。秦默被迫奔跑,在岔路口看到七个苏半夏被关在不同的记忆牢房里。每个牢房外都站着持剑的秦默自己,剑尖抵着苏半夏的咽喉。
"不!"秦默撞向最近的牢房。当他的身体穿过记忆屏障时,持剑的自己突然转身,剑锋划过他的脸颊。血滴在地上,竟使记忆物质沸腾起来。
"你还不明白吗?"持剑的秦默冷笑,"我们就是时辰阁的清理程序。每个错误的时间线,都需要一个秦默来修正。"
剑锋刺来的瞬间,秦默本能地抓住对方手腕。皮肤接触处爆发出数据流,两人的记忆开始融合。他看到了可怕真相:这个时空的自己被楚临风改造过,专门负责杀死产生时空悖论的苏半夏。
"休想!"秦默用额头猛撞对方。当两人同时流血时,记忆迷宫突然重组。他跌入一个陌生的验尸场景:现代解剖台上躺着古代尸体,而执刀的正是穿着白大褂的苏半夏。
"第七次尸检。"苏半夏的解剖刀划过尸体胸口,露出青铜芯片,"每次结果都不同,但芯片上的编码始终一致。"
秦默看向芯片,上面刻着"TS-7"的标记。当他想触碰时,整个场景突然破碎。他又跌入另一个记忆片段:古墓中的少年楚临风正在哭泣,手中铜镜碎片映出的不是他自己,而是未来成为时辰阁主的模样。
"记忆回廊是活的。"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秦默转身看到苏半夏被锁在青铜柱上,她的身体由无数记忆光点组成,"它在利用我们的恐惧制造迷宫。"
锁链突然收紧,苏半夏的身体开始分解。秦默扑上去抓住锁链,发现每节锁环都是一段被修改的记忆。最关键的几节锁环上,刻着他自己修改尸检报告的影像。
"原来我才是..."秦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他扯断锁链的瞬间,整个记忆迷宫剧烈震动。所有时空的楚临风同时捂住胸口,他们的青铜齿轮眼睛一个接一个停转。
苏半夏的光点身体重新聚合。她指向迷宫深处:"第七个记忆牢房,那里关着最初的错误。"
迷宫的通道自动重组,通向一扇刻满星图的青铜门。当秦默推开门时,看到的却是现代医院的场景:昏迷的自己躺在病床上,真正的苏半夏正在调整监护仪参数。
"这才是原始时空。"病床边的楚临风摘下口罩,露出被青铜物质侵蚀的半张脸,"你从来就没穿越过,所有古代经历都是时辰阁植入的记忆程序。"
监护仪上的脑波图突然变成铜镜形状,映出秦默大脑中的量子计算机结构。每个脑区都对应一个时空的六扇门,而松果体的位置正是中央铜镜所在。
"选择吧。"楚临风递来一把青铜手术刀,"切除被污染的记忆分区,或者让整个系统崩溃。"
手术刀在触碰秦默手掌时融化,变成七块铜镜碎片悬浮在空中。每块碎片都显示一个苏半夏濒死的画面,而救她的方法竟然是...杀死另一个时空的自己。
病床上的秦默突然睁开眼睛。他的瞳孔是诡异的青铜色:"终于等到第七个我了。现在,我们可以组成完整的北斗阵列。"
记忆回廊开始崩塌。秦默感到无数记忆涌入脑海:有他作为现代法医的真相,有时辰阁植入的古代记忆,还有最可怕的——他其实是第七个被制造出来的"验尸官AI",专门用来修正时空错误。
"不!"秦默抓住自己胸口的铜镜疤痕猛力撕扯。皮肤裂开处没有流血,而是露出青铜电路板。当他扯断第七根数据线时,所有记忆牢房同时开启。
七个苏半夏走出牢房,她们的手掌同时按在秦默胸口:"记住,真正的验尸官从不需要选择。"
青铜荒漠突然被白光吞噬。当秦默再次恢复视觉时,发现自己站在巨大的青铜计算机核心前。控制台上插着七块铜镜碎片,而最后一个插槽前站着...少年时代的自己。
"欢迎来到时间起点。"少年秦默的声音带着机械音,"在这里,你将决定所有时空的苏半夏...是成为零件,还是获得自由。"
控制台突然升起第七块碎片,上面映出的既不是过去也不是未来,而是此时此刻——成年的秦默正将量子银针刺入自己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