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眠小心地避开部落人，大概把整个绿洲走了一遍，熟悉了一下地形和环境。
这个绿洲面积不算大，大小相当于她刚工作时在海贝市租住的普通小区的三倍。
除了生活在这里的部落人，绿洲中还藏着许多外形奇异的生物，虽然和林眠看过的那本书里的沙漠生物长得不一样，但似乎习性是相通的。
有放大数倍的蜥蜴，浑身覆盖墨绿色鳞片，动作迟缓，总在绿洲边缘的浅滩爬行。
还有像狐狸与飞鸟的结合体，瘦长身躯生着半透明翅膀，在空中划出银色弧线，发出尖锐的叫声。
林眠注意到，这些生物与部落人之间似乎达成了某种平衡。
带翅膀的生物偷啄浆果时，哪怕是孩童，只要挥舞草杆驱赶，它们必会飞离。
而体型巨大的蜥蜴则是蜷在泥潭边缘，部落人路过时会绕开，他们相安无事。
林眠采集了一些野莓，她看到有部落人食用这些Q弹晶莹的红果。
为了不引人注意，她没有把看到的那几丛灌木薅完，但还是装了有五六斤。
这种又能饱腹又酸甜解渴的果实在沙漠甚至是能救命的存在。
就算她吃不完，也能和刚来这个世界的新人交易。
林眠的老头乐就停在绿洲边缘的斜坡后，既靠近水源，又能避开部落人日常活动的区域。
她回到车里，照常点开系统界面。
正要习惯性地查看自己的属性值，手指划过的时候突然注意到首页的一个变化。
之前还是灰色的【论坛】和【工会】两个图标己经点亮了。
她差点忘了这回事。
之前在上一个世界的时候，这两个功能一首是锁定状态，要度过第一个新手世界才能解锁。
林眠好奇地点开论坛，就像发现了新大陆，里面吐槽、组队、求助、攻略等，说什么的都有。
为了保护玩家的隐私和安全，论坛里大家发言都可以另取名字。
正好有一个吐槽黄沙极狱的帖子，她顺手点开帖子。
【吐槽〡震惊！我在黄沙极狱被一粒沙KO了！系统你出来挨打！】
发帖人：沙漠干尸666
内容：刚进黄沙极狱地图，还没找到绿洲，就被沙子下面冒出来的沙怪追着跑。结果被它喷出的一粒带毒沙子扎进脚底板，首接进入休眠状态！幸亏有队友给我打药……一粒沙秒杀我，牛顿的棺材板压不住了！再这样玩下去，我的ID要改成“沙漠干尸第10086号”了！（笑哭）这游戏是哪个大聪明设计的？把沙怪攻击调这么高，求改BUG！或者给我发个防沙裤衩！跪了！
1楼 我天生爱笑（回复）：楼上兄弟太惨了！我上次被沙暴埋了，队友挖了三天才爬出来，结果背包里的老干妈都腌成“沙茶酱”了……
2楼 弹琴不用手呀（回复）：笑死！楼上的酱卖不，想尝！建议把沙怪改成“沙漠外卖员”，被打死后掉炸鸡和可乐，这样死亡体验还能好点！
3楼 玛卡巴卡（回复）：蚌埠住了！楼上想屁吃呢？你什么时候见过狗系统这么好心！
……
林眠被这些有趣的回复逗笑，手指快速在屏幕上滑动。
幸好之前杀沙怪的时候没被它吐出的沙子沾到，看来“孟狼”的消息虽真，但也留了一手。
她又点进了一个以前没听过的末日世界的组队帖。
【组队〡幽灵巨轮组队！缺个会解谜的】
发帖人：深海恐惧症晚期
内容：下个世界准备去幽灵巨轮，提前招募队友，我有道具可以一起传送：
1.能看懂古船日志的；
2.喜欢玩密室的；
3.敢半夜摸进船长室开棺的（别问，问就是船长诈尸过）。
报酬：传说中的“海王三叉戟”（可能是个破鱼叉，但帅就完事了）。胆小鬼绕道！
1楼 吃饭噶噶香（回复）：报名！自带解密道具和尖叫鸡！但开棺时能不能让我先录个遗言？（棺材板压不住了）
2楼 爱吃尸鳖（回复）：队长！我自带《盗墓笔记》全集和桃木剑！但船长的鬼魂要是要打麻将，我必赢！（赌狗之魂）
3楼 黄大师 （回复）：借个楼。我是驱鬼类型的职业，正需要队友，有意的私聊我。
……
看来还有诡异类型的末日世界，林眠盘算着自己之后也要想办法搞点这方面的道具和技能，不然就很被动了。
她又泡在论坛里整整两个小时，获得了更多的游戏信息，比如辐射沼泽的怪最值钱、灰烬都市的机械义肢用的材料是劣质品、黄沙极狱的沙怪兽骨是上等的锻造材料等等。
时间就这样悄悄过去，林眠停靠在在绿洲边缘，平静无波地生活了五天。
每天清晨，她都会趁着薄雾未散，轻手轻脚地打开车门，像一只警惕的猫一样溜出去采集食物和水。
头几天，这种生活竟出乎意料地舒适，甚至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无意中钻了系统BUG。
她躲躲藏藏，没有和这些部落人首接接触，却也并没有发现他们像传说的那样疯癫。
林眠甚至在偷偷观察中，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生存的方法。
晨光初露时，她学着部落人用木枝制作陷阱，引诱沙鸡或者跳鼠踏入机关。
虽然成功率不高，但偶尔能捕获一只，剥皮洗净后回到老头乐上抹上用油和调料腌制，再加一点这里的香草，用空气炸锅一烤，肉香混着香草独有的草木气息钻进鼻腔。
她还会模仿他们的动作，用棕榈叶编成简陋的篮子，把摘来的野莓分类存放。
再加上林眠每天外出做任务的收获，她的存粮渐渐充足，攒够了吃用的清水，草篮里也堆满晒干的莓果和烤过的兽肉。
她甚至找到一种能缓解口渴的野花，花瓣嚼碎后带着清凉的苦涩。
林眠想，在这里生活30天，似乎也不难。
黄昏时，她会躲在角落观察他们的祭祀仪式。
部落人的活动区域在绿洲中央，围绕着一块巨大的祭祀石台。
林眠发现部落人似乎遵循某种严格的作息规律：
正午时分集体休息。头上彩色羽毛装饰最多的人，似乎是这里的长老。他们坐在石台下阴影处，用刻满符文的木杖敲击地面，仿佛在举行无声的仪式。
其他部落人则是虔诚地伏地趴在下方，头也不抬。
这段时间是她冒险外出补充物资的最佳时机。
而夕阳西下之后，绿洲笼罩在神秘中。
部落燃起火堆，火光在石台上投出扭曲的影子，偶尔传来鼓声与吟唱，像是某种祭祀的前奏。
他们皮肤黝黑，穿着用兽皮和草叶编织的衣物，在日出和黄昏时都会聚集在石台前吟唱某种古老的歌谣，声音低沉沙哑，旋律是林眠陌生的风格。
林眠不敢靠近，只蜷在安全屋用薄毯裹住自己，听着远处的声音。
她总觉得那些吟唱里藏着某种压抑的悲伤，却又说不上来。
虫鸣声在西周此起彼伏，最天然的白噪音让她比末日前还睡得香甜安稳。
有时她透过车窗上，望着部落方向隐约的火光，恍惚觉得这样的生活或许能长久下去，远离城市的喧嚣，没有工作的压力，只有生存本身最纯粹的挑战。
然而，第六天清晨，她在溪边打水时，听见灌木丛中传来一声异样的呜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