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阶梯的每一级都刻着不同年份,从1988到2025。陆沉的靴底刚踏上第七级台阶,那些数字突然渗出血色液体,在台阶上组成七个"F"形符号。程野的战术手电照向深处,光束竟被阶梯尽头的黑暗吞噬——那不是普通的阴影,而是悬浮在半空的记忆迷雾。
"等等!"苏晚晴拦住众人,她的检测仪显示迷雾中含有神经递质成分,"这是气态记忆载体,吸入会导致时间感知错乱。"林小满从背包取出七个防毒面具,奇怪的是每个内衬都绣着不同园丁的编号。
迷雾中传来钢琴声,弹奏的是《月光奏鸣曲》变调版。随着深入,阶梯开始扭曲变形,金属扶手化作血管般的组织。陆沉左肩伤疤突然裂开,七颗记忆晶体从中浮出,在空中拼成残缺的城市地图。
"这不是物理空间,"苏晚晴触碰墙壁,手指穿过表面,"我们进入了集体记忆场。"她的声音突然变成1988年的新闻播报腔调:"今日,七位青年科学家加入新都计划特别小组..."
迷雾突然散开,露出阶梯尽头的圆形大厅。七把椅子围成圈,每把都坐着不同年龄的赵伯。他们同时抬头,左肩衣服裂开露出与陆沉相同的伤疤。最年长的赵伯(编号001)面前摆着棋盘,棋子是七个微型培养舱。
"三十七年了,"六个赵伯同步说道,唯有编号007的年轻版沉默不语,"终于等到第七个伤疤完成闭环。"他们同时指向大厅中央的立柱,上面嵌着七面镜子。陆沉在镜中看到的不是自己,而是七个不同职业的陌生人——园丁、医生、教师、警察...
林小满破解了立柱底部的控制台,屏幕显示:"记忆同步率:6/7。缺失模块:第七园丁的背叛记忆。"突然所有镜子破碎,碎片在空中重组为立体投影:
1988年7月7日,实验室。六个年轻人被固定在手术椅上,唯有第七人(胸牌"周明")挣脱束缚,将注射器刺入陆父手臂。画面跳转到龙血树下,周明将七个种子胶囊交给七岁的陆沉:"当你听到第七段旋律时..."
投影中断,七个赵伯开始结晶化。编号004的赵伯在完全石化前挣扎着说:"他在市政厅地下室...听..."话未说完就变成盐柱。程野发现每把椅子下都藏着一枚记忆晶体,其中六枚己经浑浊,唯有007椅子下的晶体仍透明。
苏晚晴将晶体放入检测仪,显示屏闪烁警告:"第七园丁记忆:危险等级SSS。内容:新都计划终止协议。"突然整个大厅震动,六把椅子沉入地面,露出下面的井盖。井盖上刻着:"第七通道:仅向背叛者开放。"
林小满试图黑入井盖电子锁时,控制台弹出三十七年前的监控画面:周明偷偷修改了母树培养参数。更惊人的是,画面角落的日历显示日期是2025年6月7日——三天后。
"记忆在预言未来?"程野撬开井盖,下面不是下水道,而是向下的螺旋阶梯——与市政厅入口完全一致,只是所有建材都变成生物组织。阶梯墙壁渗出紫色液体,凝结成一个个记忆气泡。每个气泡里都漂浮着周明的记忆片段:
1998年,他在植物园埋下七个胶囊;2008年,他假死并伪装成园丁;2018年,他在市政厅供水系统动手脚...最新气泡显示三天后的场景:周明站在龙血树下,手中试管装着紫色晶体。
陆沉触碰气泡时,周明的记忆涌入脑海:他不是背叛者,而是陆父安排的保险措施。七个园丁中只有他被植入真实记忆,任务是在特定时机激活终止协议。最后的记忆画面是周明对着镜子练习微笑——镜中映出的竟是方明远年轻时的脸。
阶梯突然消失,调查组坠入记忆深渊。下坠中,陆沉看到七个自己分别走向不同人生:警察、科学家、流浪汉...落地时他们站在市政厅地下室,面前是七个培养舱。舱体标签显示这是"记忆重置装置",而第七个舱里躺着周明——他的太阳穴插着数据线,线缆连接着中央控制台。
控制屏幕显示倒计时:00:07:07:07。周明突然睁眼,他的虹膜闪过与陆沉相同的神经网络光路。"终于来了,"他的声音混杂着七个人的声线,"当七个谎言重叠,真相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