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大宝蹦蹦跳跳地跑进屋，脸上还沾着操场上的草屑。他一看到她就咧嘴笑了，“妈妈，我今天跑了第一名！”
她蹲下身帮他擦了擦脸，“真棒，晚上给你加鸡腿。”
婆婆在旁边笑着插话：“这孩子，比他爸爸小时候还能跑。”
沈悦笑了笑，没接话，只是轻轻拍了拍大宝的背，“去洗手吧，饭好了。”
晚饭后，她抱着二宝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边轻拍他的背哄他打嗝，一边听着大宝和婆婆在阳台玩积木的声音。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忽然意识到，自从妈妈回去之后，家里真的安静了许多。那种无形的压力也跟着消散了。
“妈，”她轻声唤了一声，“一会儿我想带两个孩子出去走走。”
婆婆抬起头，眼里带着笑意，“好啊，天气暖和了，是该多带他们出去转转。”
沈悦点点头，低头看了眼怀里己经睡着的小家伙，心里泛起一阵柔软。
她开始计划接下来的事情——明天就是大宝的西岁生日了，虽然他己经不太记得上次生日是什么样子，但她想给他一个特别的回忆。
晚上孩子们都睡了，陆承宇还没回来。她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打开电脑，翻出之前收藏的一些亲子派对布置图。她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一张张图片看得入神。
“你又在研究什么？”不知什么时候，陆承宇靠在门边，手里端着一杯热牛奶。
她抬头看他一眼，“大宝生日快到了，我想给他办个小派对。”
他走到她身边坐下，“你想怎么弄？需要帮忙吗？”
她摇摇头，“我自己来就好，就想让他开心点。”
陆承宇沉默了一下，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总是这样，什么事都想自己扛。”
她笑了笑，“这不是扛得动嘛。”
第二天一早，她趁着孩子们还在睡觉，悄悄联系了弟弟。电话那头传来弟弟迷迷糊糊的声音，“姐，几点了？你找我干嘛？”
她压低声音说：“帮我个忙，下周六上午有空吗？”
弟弟嘟囔着，“你要干啥？不会又要我穿人偶服吧？”
她笑出声，“这次不是服装店开业，是我女儿生日。”
弟弟一听立马清醒了，“你是说……让我扮迪士尼角色？”
“嗯。”她语气坚定，“大宝最近有点闷，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弟弟叹了口气，“好吧，我认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挂完电话，她又给花店打了订金，预定了一堆气球和小装饰；接着下单买了几套卡通餐具，还有定制蛋糕——上面要写“大宝最棒”。
一切安排妥当后，她才安心地去照顾孩子们。
日子一天天过去，大宝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总是在她搬纸箱、贴墙贴的时候探头探脑地问，“妈妈你在藏什么东西吗？”
她故意装傻，“没有呀，妈妈就是在整理房间。”
“那你为什么不让奶奶来看？”他眨巴着眼睛追问。
“因为……”她一时语塞，只好敷衍道，“因为这是我们的秘密。”
大宝兴奋地拍手，“我也喜欢秘密！”
生日当天，她一大早就把两个孩子打扮得整整齐齐。大宝穿着新买的蓝白条纹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二宝则被她裹在一件粉色连体衣里，像一只软乎乎的小熊。
“妈妈，我们今天去哪儿？”大宝一边吃早餐一边问。
“就在家里。”她神秘一笑，“会有惊喜哦。”
婆婆在一旁忍不住笑，“你这是要搞什么名堂？”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她只回了一句，继续专注地喂二宝喝奶。
十点刚过，门铃响了。
大宝第一个冲到门口，“是不是快递叔叔来了？”
沈悦打开门，弟弟果然穿着一身米老鼠的衣服站在门口，戴着头套，手里还提着一个巨大的礼物盒。
“哇！”大宝眼睛都亮了。
弟弟瓮声瓮气地说：“小朋友，我是米奇，来参加你的生日派对啦！”
大宝愣了一下，随即欢呼起来，“真的米奇！妈妈你看！”
沈悦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进去吧，里面还有更多惊喜呢。”
客厅己经被她布置成了一个小乐园：墙上贴着彩色气球组成的数字“4”，地毯上铺着印满卡通图案的桌布，角落里还摆着一个小帐篷，里面放满了毛绒玩具。
“哇——”大宝进门就惊呼出声，然后飞奔过去钻进了帐篷。
婆婆在后面笑着摇头，“你们姐弟俩，真是越来越疯了。”
弟弟摘下头套，擦了擦汗，“姐，我真的佩服你，这么细的布置都能完成。”
沈悦只是笑笑，目光始终追随着大宝的身影。
午饭过后，孩子们玩累了，都在沙发上睡着了。她轻手轻脚地把他们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又回头收拾客厅。
“别收拾了，休息一下吧。”陆承宇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手里拎着外卖，“我买了你喜欢吃的酸辣粉。”
她摆摆手，“我不饿，你先吃吧。”
他却拉住她的手，“陪我吃点。”
她拗不过，只好坐下来陪他。
两人面对面坐着，谁也没说话，只有筷子夹菜的声音。
“你变了。”他忽然开口。
她抬眼看他，“哪方面？”
“更柔和了。”他笑了笑，“以前你做什么事都像绷着一根弦，现在……好像放松了些。”
她低头搅了搅汤，“可能是终于学会接受别人的好意了吧。”
他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吃完饭后，她去洗碗，发现橱柜里多了几瓶新买的儿童洗洁精，瓶子上还贴着“无香型，适合敏感肌”的标签。
她愣了一下，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夜深了，两个孩子都熟睡着。她轻轻推开房门，走进去替大宝掖了掖被角。
月光从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他熟睡的小脸上，睫毛微微颤动。
她在他床边坐了一会儿，忽然听见外面传来婆婆的声音，“悦悦，你出来一下。”
她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关上门。
婆婆站在阳台上，手里端着一杯温水，“我刚煮了点红枣茶，你喝点。”
她接过杯子，热气腾腾的，心里也暖暖的。
“妈，谢谢您。”她说得很轻，但很真诚。
婆婆笑了笑，“不用谢，这是我该做的。”
风轻轻吹过来，吹起了她的发丝。
远处的灯光星星点点，像是为这个夜晚点缀的温柔星光。
楼下传来一阵笑声，是邻居家的孩子们在院子里追逐打闹。
她正准备转身回屋，忽然听见婆婆低声说：“其实……大宝昨天问我，‘为什么弟弟可以一首睡在妈妈旁边，我不能’。”
她心头一震，手里的杯子差点掉在地上。
“我说……妈妈爱你，只是方式不一样。”婆婆顿了顿，“他说他想再抱一次你讲故事。”
沈悦咬了咬嘴唇，鼻子突然一酸。
她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她转身回到屋里，轻轻爬上床，躺到大宝身边。
他翻了个身，小脑袋蹭了蹭她的手臂，嘴里嘟囔了一句梦话。
她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轻声说：“妈妈讲个故事给你听好不好？”
窗外的风忽然停了，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
她开始读绘本，声音轻柔而温暖。
大宝慢慢闭上了眼睛，嘴角挂着满足的笑。
她望着他熟睡的脸，忽然觉得，这就是生活最真实的模样。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轻微的敲门声。
她起身去开门，看见陆承宇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本书。
“我可以进来吗？”他问。
她侧身让开，他走了进来，轻轻坐在床边。
“我刚才在书房看到了这本书。”他翻开一页，“是你以前最喜欢的绘本。”
她愣了一下，那是她小时候唯一一本图画书，是父亲送她的生日礼物。
他指着其中一页，“我记得你说过，最喜欢这页，因为小女孩在灯下读书的样子，让你想起小时候的自己。”
她点点头，喉咙有些哽咽。
他合上书，抬头看她，“我想……以后每天晚上，我们都一起给孩子讲故事。”
她看着他，眼眶，“好。”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心微凉，却让她感到无比安心。
这时，大宝忽然咕哝了一句，“妈妈，爸爸……”
他们相视一笑，仿佛这一刻，所有疲惫都被融化。
月光透过窗帘，静静地洒在床上。
孩子翻了个身，紧紧抱住沈悦的手臂。
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低声说：“晚安，宝贝。”
陆承宇站起身，轻轻地熄了灯。
黑暗中，只剩下孩子的呼吸声，均匀而安稳。
他站在门口，回头看她一眼，眼里映着窗外的星光。
她朝他点了点头。
他转身离开，轻轻带上门。
房间里只剩下了她和两个孩子。
忽然，大宝动了一下，嘴里喃喃说着梦话，伸出手抓住了她的一根手指。
她低头看着他，眼神温柔至极。
窗外的风再次吹起，窗帘轻轻飘动。
钟表滴答作响，时间仿佛凝固在这一刻。
下一秒，大宝突然睁开了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轻声问：
“妈妈，你会一首爱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