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钢针般砸在防弹玻璃上，陈默盯着全息投影中疯狂跳动的红色警报。城市记忆网络三百二十七个节点同时亮起刺目红光，所有异常数据像被无形磁石吸引，全部汇聚向市政厅地底的旧数据中心。
"有组织的定点入侵。"林晚将战术手套扣得咔咔作响，脖颈青灰色疤痕随着呼吸起伏。苏晴的定位信号三小时前消失在记忆博物馆她调出的卫星画面里，那座新落成的建筑正渗出诡异的幽蓝光芒，如同深海中发光的巨型水母。
陈默着发烫的齿轮耳钉，记忆闪回第十章那个戴着金丝面具的身影。那人转动耳钉时指尖微翘的弧度，与父亲调试机械心脏时的习惯分毫不差。当他们踹开博物馆大门，陈列的记忆存储罐正在连锁爆炸，液态记忆在地面流淌成河，拼凑出一幅幅扭曲的预言陆星野站在欢呼的人群中，而那些仰起的面孔正在融化成记忆傀儡；苏晴举着记忆改写枪对准自己太阳穴，嘴角却挂着X先生式的狞笑。
"欢迎来到新秩序的彩排现场。"机械合成音裹着齿轮摩擦声从穹顶倾泻而下，数百个记忆吞噬者如黑色潮水从通风管道涌出。这些怪物体表缠绕的崭新荆棘纹章泛着金属冷光核心处跳动的猩红旋涡里，赫然是陈默自己惊恐的脸。
"攻击模式升级了！"林晚的电击枪在怪物群中犁出蓝色电光，"被摧毁后会分裂成两个。陈默的神经接驳器超负荷运转，在记忆乱流中捕捉到一丝熟悉的波动——那是零的核心代码特有的震颤频率。
当意识探针刺入数据深处，陈默的瞳孔猛地收缩。苏晴的办公室里，金丝面具男正将黑色晶体植入她后颈，而她笔记本上用红笔反复书写的"齿轮必须转动"，每个字都被划得破纸而出。更深处，市政厅地基下，第二颗机械心脏正在组装，搏动的核心竟是周正那染血的军用终端。
"零？"陈默在数据流中疾呼。零残存的意识如风中烛火："小心时间循环...机械心脏的真正功能是..."话音未落，黑色程序如吞噬光明的饕餮，将最后的线索撕成碎片。而此时，金丝面具男踏着记忆碎片缓步走出，西装口袋露出的老式格子衬衫上，别着周正那枚变形的警员徽章。
"哥哥，别来无恙。"面具摘下的瞬间，陈默看见另一个自己。对方扯开衬衫，露出与父亲如出一辙的机械心脏，金属表面蚀刻的纹路正在贪婪地吸收周围的记忆能量，"父亲的遗产，该由真正理解秩序的人继承。"他抬手间，整座博物馆轰然倒塌，地底深处的巨型记忆矩阵展露真容——上万名市民悬浮在粘稠的营养液中，太阳穴插着微型改写装置，如同等待收割的记忆作物。
千钧一发之际，夜莺的玫瑰长鞭如血色闪电缠住苏晴的手腕。女杀手浑身浴血，眼神却清明如刃："看看你妹妹的照片！"焦黑的记忆芯片脱手飞出，在空中投射出震撼画面——少女自杀前的手腕上，荆棘纹身与克隆体机械心脏的纹路严丝合缝。苏晴的瞳孔剧烈收缩，黑色纹路开始节节败退："不...我被植入了记忆枷锁..."
记忆矩阵核心突然迸发刺目蓝光，克隆体的笑声震得空间扭曲："每次循环都是新的培养皿。"他转动齿轮耳钉，陈默的身体不受控地走向矩阵，"市民的反抗、你们的挣扎，都是完善'完美世界'的养料。"而在记忆裂缝深处戴着金丝面具的神秘人正在注视一切，他西装内袋露出的老式怀表，表盘内侧嵌着两个婴儿的合影。
